鼬沒有在意。
雖然很好奇止水的任務是什麼,也從來沒有見過止水的隊友,但止水這麼厲害的忍者,執行的一定是高難度的機密任務吧。
所以,選擇不問才是最好的選擇。
“幾天後再會吧。”
止水說完後,從原地消失離開。
◎
火影大樓的辦公室中,一名暗部站在那裡向日斬彙報著什麼。
“……火影大人,以上就是事情的經過。所有涉案人員,已經全部監控起來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考慮考慮。”
日斬歎息了一聲,揮了揮手,讓這名暗部下去。
“是。不過,部長提議,希望火影大人儘快決定主意,畢竟這件事影響不好。”
說完,暗部退了下去。
暗部退走後,日斬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處於一種暴怒的邊緣。
大蛇丸叛逃的事件,後續影響還未消除,如今村子裡發生的另外一件事,才是讓他真正惱火的原因——
九尾人柱力身份泄露。
不知道從哪裡傳播出來的傳聞,將漩渦鳴人打造成一個毀滅村子,殺戮木葉忍者的妖狐化身,扇動民眾情緒,將這個輿論徹底爆發出來。
導致撫養鳴人的婦女,也是棄鳴人於不顧,直接從鳴人家裡跑掉了,無論說什麼都不肯回去喂鳴人吃奶。
而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人,村子裡除了那個人,沒有其餘人能夠做到。
因為這種事,和白牙輿論那件事,實在是太過相似了,如出一轍。
一樣的手段,一樣的迅速,而且直擊要害。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是針對九尾人柱力,一個不滿一歲的嬰兒。
“團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日斬咬牙切齒,放在桌麵上的拳頭死死握緊,眼中冒出了紅色的血絲,顯然怒火已經積攢到了一個恐怖的臨界點。
先不說鳴人的四代火影之子身份,就是其人柱力的身份,也是不可能隨便曝光的,那是村子裡的最高機密。
日斬想不明白,團藏為什麼要這麼做?
根部做事極端,也不可能蠢到這種地步,曝光九尾人柱力的身份。
這怎麼看,對於現在的木葉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日斬看著桌子上的另一份文書,那就是一份關於根部的調職書。
於今天早上八點,根部首領誌村團藏率領大量根部忍者,前往雲隱戰場助陣,此刻,已經早早離開了木葉。
日斬發覺自己發怒的對象,也找不到了。
團藏已經提前離開了,而且根部的支援,事關木葉能夠在雲隱戰場那邊取得勝利,確定了他這個火影不敢拿他怎樣。
“……”
日斬過了許久,才逐漸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九尾人柱力身份曝光,這件事已經成定局,既然如此,那就加強對鳴人的保護力度即可,即使人柱力身份曝光,木葉的保護力度還不至於脆弱到這種地步。
但更頭疼的地方在於,是那些輿論的最終導向。
將鳴人渲染成一個企圖攻擊木葉,殺害數百名木葉忍者的九尾妖狐,已經有不少村民聯名上書,希望能把鳴人這種妖狐化身立即處死,保證村子的安全。
日斬氣憤團藏的膽大妄為,也更無奈這些村民的愚昧無知。
因此,接下來替鳴人正名,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
也是唯一的破局方法。
本想讓鳴人安安穩穩的度過一個快樂和平的童年,也算是對水門和玖辛奈微不足道的回報。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隻能以四代火影之子的身份,替鳴人正名,讓鳴人度過此次的難關了。
否則這樣下去,鳴人連在村子裡生活都會變得窘迫起來,這對於鳴人這個英雄之子的身份而言,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日斬想通了這一點,立即書寫文書,打算發布公告,將鳴人並非是殺戮木葉忍者的九尾妖狐,而是木葉的英雄這件事,在村子裡進行公開。
如此一來,就可以扭轉村子裡對鳴人的一切不利輿論。
寫好了文書,打算讓暗部發布出去時,日斬手中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突然發覺,事情可能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容易破局。
如果他選擇這麼做了,恰好是正中團藏的下懷呢?
四代火影之子,是鳴人在木葉之中最後的保護牌。
如果打出了這張牌,依舊無法讓村子裡的輿論消停下來,反而使得輿論越來越激烈,團藏再使出什麼狠辣的招數,自己身為火影未必能夠接得住。
若是這樣,團藏不惜一切的目的是什麼呢?
日斬苦笑一聲,立馬想到了一點,是為了他的火影之位。
團藏的目的,並不難猜測。
大蛇丸叛逃,他的威信已經大不如前。
的確是對他出手的大好時機。
現在他已經無法鎮壓住村子裡的一些聲音了,尤其是團藏那邊的武鬥派聲音。
團藏的陷阱向來一直是一環接一環,不可能如此簡單讓他破局。
將事情鬨得如此之大,恐怕他以四代火影之子身份,替鳴人來正名,說不定也是團藏為他設計好的陷阱。
若是公開了鳴人的身份,還無法解決問題,反而讓團藏抓住彆的痛腳,借助九尾人柱力的風波,展開另外的輿論進攻,到時候不隻是鳴人,他的火影之位,也可能會喪失。
一旦他的火影之位喪失,鳴人的控製權就會落到團藏手中,那對於木葉來說,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日斬輕輕吐了一口氣,將寫好的文書放下來。
“靜觀其變吧,至於自來也那邊,希望他能冷靜一點……”
濃濃化不開的擔憂出現在日斬蒼老的臉上,仿佛一個即將踏入棺材裡的暮氣沉沉老人坐在那裡。
◎
人是絕對不能對自己的猶豫妥協的。
這是團藏當年最為痛苦和悔恨的記憶。
因為一時的猶豫,他才會在三代火影的爭奪戰之中,輸給了摯友日斬,與火影之位失之交臂。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明白了,做一件事那就要做到徹底,不能帶有絲毫猶豫和害怕,瞻前顧後。
畏首畏尾的人,做不成大事。
猶豫就會敗北。
一次的妥協,就會有下一次妥協。
所以,打破了這個命運的團藏,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優秀且強大的忍者。
打破被約束的命運,將自己的意誌貫徹到底,將曾經的猶豫和懦弱舍棄。
做一件事,不再猶豫,也不對任何人妥協,才是自己的忍者之道。
正因為如此,他才能集結如此眾多的忍者,成立根部,並成為根部所有忍者心中唯一的支柱。
“團藏大人。”
在前往火之國東部邊界的森林中,油女龍馬追趕了上來。
跟著團藏一起行動的,加上他自己和油女龍馬,一共有二十二人,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上忍。
為了在雲隱戰場取得勝利,根部這次可以說是精銳齊出。
團藏微微轉過了頭,看向油女龍馬。
“說。”
“村子那邊傳來的消息。”
油女龍馬小聲說道。
“最終情況如何?日斬,替那個叫做鳴人的小鬼正名了嗎?”
團藏開口詢問。
油女龍馬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三代火影什麼都沒做,對我們根部妥協了。”
這是根部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取得了勝利的果實。
自根部成立以來,一直都被三代火影壓製著。
這次能夠反製成功,還要多虧九尾人柱力的特殊身份,擺下疑兵之策,迷惑了那位三代火影。
“是嗎?妥協了啊……”
團藏說出了這樣的話。
油女龍馬奇怪看了團藏一眼,他以為團藏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的對三代火影嘲諷一番。
“團藏大人,您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現在的日斬,像極了當初的我。”
團藏眼中的神采很是複雜。
痛心,遺憾,歎息,悲傷。
唯獨沒有譏諷和興奮。
油女龍馬沉默下來,沒有開口說話。
“自來也那邊動靜怎樣?”
團藏轉而問道。
鳴人是自來也弟子的孩子,作為三忍的他,不可能在村子裡無動於衷。
“根據情報,隻知道他在事情的第二天,一個人在酒館裡喝得酩酊大醉,最後是被暗部抬回了家裡,似乎醉的很厲害。”
油女龍馬唏噓不已。
日斬對他們根部妥協,自來也對自己的老師妥協,這對師徒真是夠有趣的。
三代火影的傳承,是否就是懦弱的妥協政策呢?
油女龍馬想了想,想到了那個英才早逝的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如果他沒有在九尾一戰中死去的話,說不定根部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那可是一個在戰場上,對敵人毫不手軟留情的黃色閃光啊。
和他對戰過的忍者,都不會想和他戰鬥第二次。
就連在根部之中,也有不少崇拜他的忍者。
“看來自來也現在也是和大蛇丸一樣,對自己老師失望透頂了吧。日斬……終究是老了。現在是他變得瞻前顧後了,和那個時候的我,正好調換了一下位置。大蛇丸叛逃對他的打擊,還要超乎我的預料之外。”
團藏知道,日斬的心中,已經留有他埋下的一顆害怕的種子了,這顆種子隨時會生根發芽。
隨即,他話鋒一轉,眼中的色彩變得淩厲起來。
“不過,他的這種猶豫和妥協,正是我們根部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棵大樹越是枝繁葉茂,其根部就越要深入不見底的黑暗。光既然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那就用根的黑暗,來徹底取代村子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