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斬笑了笑，引鹿久進入自己的書房。
“那麼，火影大人，在這種休息時候，召我前來有什麼事情呢？”
鹿久不解的詢問。
說到這件事，日斬就忍不住歎息一聲，說道“我本來也是不想要麻煩你的，因為綱手給我來信了，她信上說的一些話，我有些拿捏不準，所以，需要你和我一起商討。”
“這樣嗎？”
鹿久點了點頭，心思卻活躍起來。
這種時候迫不及待找他一起來商討，肯定不會是什麼小事。
“綱手大人不打算在年底回來嗎？”
“她不回來，她去濕骨林有事。”
日斬回答。
“那自來也大人呢？”
“自來也會回來逗留幾天，和村子這邊交換一下情報。他不僅要調查大蛇丸，鬼之國那邊的情報，也交由他處理。”
雖然知道自來也在某方麵莽撞，甚至是一根筋，但日斬知道自來也收集情報的能力很強，讓木葉對於外界的世界，不至於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
自來也對於木葉，絕非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三忍中的兩位隻要還健在，對木葉來說，就是定海神針。
“好了，不說他們兩個了，這是綱手寫給我的書信，內容有點長，你慢慢看，我去給你泡杯茶。”
日斬拿出綱手的信。
這不是一封普通的書信，信紙多達十幾張，裡麵的內容很是充實，讓鹿久產生了興趣。
如果隻是簡單的慰問，半張紙就足夠了，沒有必要書寫這麼多。
幾分鐘後，日斬重新進入書房，端著茶水進來，放在鹿久的身旁。
但鹿久此時，明顯沒有喝茶的想法，目光緊盯著信紙上，一字一字看著書信，沒有跳過任何的內容。
又過了幾分鐘時間，鹿久才看完了信上所有的內容，深深吐出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綱手在書信上書寫的內容很簡單，不是簡單的問候村子，而是一份調查報告書。
針對忍界各國，包括火之國在內，與新起之秀鬼之國進行對比。
對比方麵，包括但不僅限於國家稅製、產業、經濟、工業、農業、軍備、國家製度等方麵。
一針見血指出忍界大多數國家存在的種種問題，並且導向了唯一一個結果——鬼之國的崛起，並非出自於偶然，而是必然。
並且給出了相當肯定的預測，在未來可觀的十幾年內，火之國將完全不是鬼之國的對手。
在鬼之國開啟的新時代之中，火之國與木葉的沒落顯而易見。
這種沒落，並不是忍者的軍事力量薄弱，而是綜合層麵。就算是軍事，鬼之國也會隨著綜合國力提升，變得無比恐怖，木葉無法與其相比。
拋開頂尖忍者戰鬥力，中堅與底層，也會徹底被鬼之國比下去。
鬼之國儼然會成為盤踞在忍界各國頭頂的龐然大物。
這些堪稱一針見血的眼光，讓鹿久感同身受。
因為，在上次與日斬前往大名府時，他也感受到了鬼之國的可怕之處。
隻不過綱手如今的揭露，讓他看到了其中的核心部分。
雖然是一部分，並非是全部，但也讓鹿久內心產生了無比激烈的動蕩。
他知道綱手所言非虛，火之國與木葉，確實在走下坡路，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幾年前，還能勉強和雲隱戰鬥，互有勝負。
但是如今若是和雲隱全麵戰爭，結果恐怕輸多勝少。
雷之國數十年如一日的大力發展忍者部隊，無論戰爭，還是和平時期都在時刻擴充軍備，反觀木葉沒有這種欲望，又或者沉溺於過去的榮譽，忘記了雲隱村並不是過去的雲隱村了。
現在雲隱村表麵上的忍者數量，已經超過了木葉村，而且雲隱並沒有隨之停下腳步，依舊在擴充兵力。
因為雷之國渴望爭奪第一大國，雲隱村也渴望擊敗木葉，成為第一忍村。
大名與雷影的力量集中一致對外，形成了鬼之國軍方與政府完全統一的和諧局麵。
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雷之國大名與雷影的關係融洽，更甚於火之國大名與火影的關係。
更不要說，鬼之國那種政府與軍方完全統一起來的國家了。
即使人口和土地上對比火之國不占據優勢，但追趕上來，是遲早的事情。或許已經超越了火之國也說不定。
“怎麼樣，鹿久，你有什麼想法？”
日斬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測錯誤的話，綱手大人她……想要針對木葉內部的環境，進行改革。”
鹿久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日斬點頭，他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的三個弟子中，自來也的性格最為本分老實，大蛇丸最為激進，綱手也是差不多，但因為心存善良，所以不會走上大蛇丸那樣不擇手段的道路。
日斬也不知道，綱手的這種激進態度，未來如果擔任五代火影，會給木葉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是好是壞，也完全不知。
這是他心中十分為難的地方。
“若是按照綱手的說法去做，初代大人嘔心瀝血建立起來的一國一村製度，很可能會土崩瓦解，大國發生可怕的內戰。無論是我們，還是大名，都不希望給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國一村製度得以保持平衡，是因為大名和忍村相互製衡。
而按照綱手的做法，會讓一國一村製度徹底失衡，導致大國內戰。
因為這不僅是觸犯大名和貴族的利益，忍村內部的忍族利益，也會受到侵犯。
尤其是在木葉，這更是一個難事。
木葉內部的忍族勢力很強，一直是村子的領頭者地位。
自火影之下，所有能參與木葉決策的高層，都是忍族出身，背後有著屬於家族的份額。
忍者學校建立，當時就費了很大的力氣，忍族雖然認同了忍者學校，但是並不將家族的忍術資料開放，而是繼續選擇‘家族’教育。
平民接受的永遠是基礎。
而忍族的教學，卻是在基礎的教學上進行延伸，讓家族子弟變得更強。
一步領先，步步領先。
因此，能從上萬名木葉忍者中脫穎而出的，平民隻有極少數，大部分都是背靠忍族勢力。
這一點，日斬明白，鹿久也同樣明白。
就連鬼之國的千葉白石，也是背靠宇智波一族的力量，才能起家。
在忍族的排名上，宇智波一族在千手一族沒落後，常年位居第一。
這個家族掌握的人脈，資源，忍術，全部都是作為個體的平民，一生都難以超越過去。
上千年的底蘊積累，所累積起來的財富，不隻是純粹的金錢可以計算的了。
那是比起五大國曆史還要悠久的血繼限界忍族。
忍村建立，忍族占據了其中的最多權力，這種事無可更改，也無法更改。
都是為了組建村子，而奉獻了很大努力，自然要授予他們應得的地位和利益，否則忍村就會失去忍族的忠誠。
沒有忍族勢力加入，木葉是無法在過去，一次次打退強敵的。
因此，忍族勢力，是忍村的基石，往大了說，也是一國一村製度，能夠施行的基礎之一。
要是撬動這部分的利益，無論是日斬，還是鹿久，都難以想象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現在改革不合時宜，如今的國際環境，不允許我們這麼做。”
鹿久思考了片刻，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並非不希望木葉改革，而是現在不能去改變。
國際上的不穩定外交，同時大名府深陷雨之國戰爭的泥潭，雷之國與鬼之國虎視眈眈，這些外部環境問題，還未得到改善，若是貿然改革，這些外部勢力到時進攻火之國，木葉會自己自行崩潰。
這種改革，不是醫療改革那樣簡單，不會觸及到大多數利益階層。
木葉若是沒有一個安全的國際環境，將這種改革施行下去，很快就會消亡。
提議很好，但時間上不對。
木葉沒有時間。
最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就是不確定因素太多。
任何的改革都隻能參考，而不能去模仿。
鬼之國的改革，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但不具備現實意義。
除非……是把所有的階層隔閡打破，重新另立秩序。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哪怕是鬼之國，恐怕也不敢這麼做吧。
這麼做的話，就等於得罪了除了鬼之國外，所有國家的大名與貴族，還有忍村勢力。
“否決綱手的提議嗎？”
日斬問道。
“隻是現在不合時宜，至於未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說不定，這也是綱手大人的一種試探。”
鹿久意味深長說道。
日斬了然。
他已經通過自來也，向綱手傳達了讓她擔任五代火影的意思。
要是因為這種事，讓綱手對木葉變得不滿，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他也看出了改革對於木葉的好處，從長遠角度來說，是對木葉有利的。
但對木葉有利，不一定對火之國有利。
大名府和木葉兩股強大的政權，是無法相融的。
所以，具體情況，隻能具體分析。
他相信，木葉之中不缺乏這種人才。
在一國一村製度的基礎上，既讓平民滿意，又能讓大名和貴族，還有讓忍族放心，這種辦法，說不定也是存在的。
“鹿久，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奈良一族處理了。需要什麼樣的文獻資料，我會一一調度過來。”
日斬說道。
“是。沒想到，我也有惡補忍界曆史的一天。”
鹿久苦笑著說道。
綱手提出的改革，確實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他再怎麼聰明，從小到大學習到的，大多數都是如何管理村子，如何指揮忍者部隊，協助火影平衡忍村內部的局勢。
因此，綱手提議的改革，是他很少接觸，或者根本沒有接觸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