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重心中幾欲吐血卻沒有絲毫猶豫,猛然抽刀一揮。皇甫商的頭顱飛起,臉上還保留著臨死時的神情,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哥哥會下這樣的狠手!
“噗···”
血液飛濺而出噴到皇甫重身上臉上,淌出幾道殷紅蜿蜒的血跡,猶如蟲子爬過,讓皇甫重的麵目看起來格外猙獰!皇甫重咬牙道“沒說是吧,爹以前怎麼教你的?做了就要認!錯了就要罰!”
話畢,皇甫重向司馬遹拱拱手,義憤填膺道“我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業已為太子殿下清理門戶,就不勞殿下動手了!”
皇甫重驟然發難,所有人還在震驚之中,哪裡料到皇甫重會這麼無恥,來不及阻攔皇甫商就身首異處。
眾人齊刷刷看向司馬遹,皇甫重不惜殺掉自己的親弟弟就是為了滅口,沒了口供即便明知道這件事和皇甫重脫不了乾係,司馬遹也拿他沒辦法,看你怎麼辦?
司馬遹不屑的一笑“你殺了他就以為你能洗白自己?真是笑話!呈上來!”
“諾!”
話音剛落,一隊人走進校場。這一回來的不止一人,有的捧著人頭首級,有的抬著屍身,李山雙目赤紅,雙手舉著血書噗通跪在司馬遹前麵哀聲道“臣告皇甫重縱兵劫掠,殺良冒功!有新平縣令韓原血書,冒功首級屍身為證,以及皇甫重麾下將士的指征!”
幾人將屍首一一擺放在前,李山將血書呈到司馬遹手中。司馬遹掃過一眼抬手一扔——血書飄過,貼在皇甫重的臉上,仿佛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他臉上!司馬遹的話就像寒風刮過耳邊“殺了皇甫商就沒事了麼?你太天真了!屍首已經勘驗過,皆是你報軍功的首級,已經被鄉民指認出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新平上萬冤魂還看著你你洗的脫麼?皇甫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身為軍人本應保境安民,你卻殘害鄉民,殘暴鄉裡,罪惡磊磊罄竹難書!不殺你天理何在,不殺你公道何在?不殺你,民憤何安?”
皇甫重情知不能脫身,眼中厲色一閃而逝!司馬遹就在不遠處,拿下他誰還敢妄動!逃脫之後大不了降了齊萬年——既
然已經做了,那乾脆做的更乾脆一點!
“既然死路一條,乾脆挾持司馬遹才能換得生路,秦州兵隨我殺!”
皇甫重說著已經入猛虎般撲出,目標直指司馬遹!他身後的親兵士卒拔刀而起,猝然發難!司馬遹獰笑一聲爆喝道“殺!”
司馬遹身前,原本跪地的李山雙膝猛然發力拔地而起,長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握在手中,回身的同時手中長刀劃過!
“鐺!”
一聲金鳴兩把長刀相撞,李山後發先至正砍在皇甫重的長刀中間,皇甫重的刀斷成兩節,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一個踉蹌!趁此機會李山反手一撩,長刀卷過,皇甫重的頭顱飛起!
“死!”
這時李山的話音此傳到耳中!皇甫重身後的士卒莫不錯愕!
周圍,秦王司馬柬與馬隆已經將皇甫重所部包圍在內,一排排士卒擎著長刀抵著盾牌步步緊逼!皇甫重所部不斷向中間退縮,直到兩軍相距幾步時眾軍一頓!盾牌後又冒出一排排弓弩手,長弓拉開,長箭斜著指向天空!隻要一聲令下,箭矢就會飛出將中間的士卒射成刺蝟!
必死之局,或舉手投降,或放手一搏!陣列之後,司馬遹高聲道“爾等隻是奉命行事,雖有罪,罪不至死,難道要和皇甫重一樣一條路走到黑麼?還不放下武器投降!”
“咣當!”
···
陣列圍困,壓力山大。一個士卒早已絕望,此時聽到司馬遹所言猶如抓到救命稻草,扔下手中兵器!扔掉武器或者死的更快有人將信將疑。然而一個開頭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抵抗意誌,一陣咣當之聲響起,皇甫重所部儘降!
目的達成,司馬遹卻沒有完。收繳兵器之後,司馬遹立刻命令道“王叔看押俘虜,馬老將軍,你即刻帥本部兵馬到安定,將皇甫重抄家,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諾!”
馬隆欣然應命,稍一思量就知道原因所在!
皇甫重若是束手就擒必然性命不保,但最多也是皇甫家從此不得勢而已。但皇甫重臨死反撲想要挾持司馬遹保住性命,卻是構成行刺宗室之罪!司馬遹乃是當今太子,這一刺坐實了自己的罪名,按律可抄家滅族!
這時不僅是馬隆明白了其中緣由,前來的關中高門也都反應過來!
細想整個過程一波三折,皇甫重殺皇甫商出乎意料,最後皇甫重刺殺更是果決。可就是這樣卻被司馬遹輕鬆化解。捉拿皇甫商,收集證據,還離的皇甫重那麼近···想著眾人不禁一個哆嗦!
司馬遹若是無備,恐怕早已被砍成一段一段!現在他還好好的站在那裡,不用說,司馬遹所做所為不僅僅是殺掉皇甫重這個殺良冒功的罪臣,更是引誘皇甫重陣前刺殺——然後再抄家滅族!
人言道做事留一線,司馬遹卻斬草除根,這等狠辣驚的眾人一頭冷汗!皇甫重絞儘腦汁死命掙紮卻逃不出司馬遹的不不算計,這等心機令眾人心頭不住的往上冒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