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噪舌的像隻烏鴉,今天是不是藥忘喝了?”幽玥打趣道,聽聞護國將軍武藝超群,卓爾不凡,幽玥想想這些女人間關於天湛的傳聞,再與眼前之人一對比,連翻白眼的力氣也省了,看來傳聞多數都是假的,特彆是女人之間的傳聞更不靠譜,眼前的蘇湛,十足的一個死皮賴臉的長不大的小孩,何處找威嚴,何處找嚴肅。
“哪天我把這些流民全趕走,讓你失業”天湛拖著幽玥在床邊坐下,把操練場上舞刀弄棒的本身拿出來,捏肩揉背,動作不到位,輕重不分,把幽玥捏的骨頭都快碎了,揉的每塊肌肉更疼。
“他們已經無家可歸,很可憐了,你做為護國將軍,第一要務是讓他們有家可歸”幽玥勸道。
“自古以來,他們就是社會不安定的因素,小則偷摸大則打搶,我護的是戰場又
不是護流民”天湛反擊道。
“正因為他們居無定所,所以才會偷摸打搶,古語不是說民安居而後樂業嗎?”
“那你有高招,懶丫頭?”天湛故意狠捏了下幽玥的肩頭,痛的幽玥齜牙咧嘴,看著肇事者一臉的無辜,隻能打落的牙齒往自己肚裡咽。
“朝廷出資為他們修建房屋,讓他們安居下來,開辟荒野山林,允許他們以家為單位耕種,然後向朝廷繳納賦稅,這樣做對兩者都有利,一是朝廷出資的錢能夠回來,二是流民也不在是流民,而是京城中的平民,生計著落,何需打搶,落草為寇之人大多是被生計所逼迫的“幽玥一股腦把這個盤旋在腦中許久的計劃托盤而出,一下子覺得心輕鬆許多,長長鬆了口氣,背後的天湛久久未語,幽玥有點心虛,難道此法不通?用胳膊捅捅身後之人,”怎麼了?不可行?“
“嗬嗬嗬,不是,我覺得有個名號非常適合你,而且非常貼切“
“你這又是在唱哪出,什麼名號?“
“妙想夫人,意思就是奇思妙想,從無實據的老女人,是不是?哈哈“天湛一邊護著腦袋做乞求狀,一邊得瑟的狂笑起來”
“好呀,你打趣我,剛說我是懶丫頭現在是妙想夫人,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幽玥作勢氣洶洶狀,擼起袖子,裝出幾分潑婦相來。
“好娘子,好娘子,為夫錯了”天湛抱頭鼠竄,東躲西藏,可嘴上卻占儘了便宜。
“再胡言亂語,撕爛你的嘴”
“這麼厲害的娘子,世上除了我估計沒人敢要你”天湛得了便宜還賣乖,幽玥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氣的自己隻有乾瞪眼的份了,這個天湛,像隻狐狸般滑頭十足。
“世上有些事強求不得,特彆是感情,我早過了少女悸動的年紀,在不該開花的年齡裡卻聞到了花香”安靜脫下手臂上的玉鐲,遞給幽玥,“我對你一見如故,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為了你的坦誠相見,送與你作為見麵禮”
玉鐲通體碧綠,無一絲雜紋,映的皮膚更加潔白,不識貨的人一眼也能猜出此物肯定價值不菲,“你看我從不戴任何首飾”幽玥笑著攤開雙臂,似乎是用行動證明這句話的正確性,“好意我心領了,東西無福消受”
“哈哈哈”安靜笑得很豪邁,不難看出,她也是性情中人,隻是太會偽裝自己的真情實感了,“對,這是俗物,君子之交淡如水,果如天湛所說,你是塊未經打磨,天然去雕飾的璞玉,在這個紛亂嘈雜的紅塵裡還能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簡單、乾淨之人,實屬不易”
“您謬讚了,我隻不過施佛者之心,行佛者之事”幽玥天生對讚美之言沒有抵抗力,多少心中有幾分竊喜,被讚美是件美好的事情,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送走安靜,幽玥堅信了一點,那就是傳言均虛,為人處事光靠道聽途說是錯誤的,與安靜的談話很舒心,雖說是初次見麵,可給人一種相識恨晚的感覺,安靜並不似傳言中所說的魅惑君主、玩弄權術之人,每個女人都希望擁有絕對的幸福,被寵愛、被嗬護,做出的每個選擇都是被男人所逼迫的,她們何錯之有,風景秀麗是蒼天的傑作,那些欣賞風景動了獨占之心的人才是破壞風景的罪魁禍首。
剛提起食盒,一陣急速的敲門聲傳來,幽玥微楞,難道是安靜折回來了?丟了什麼東西嗎?還是什麼重要的話未告知?剛起身,就被迎麵破門而入之人強行拖出去,這動作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還未等幽玥反應過來,耳邊傳來馬車滾動的咕嚕聲,定眼一瞧,做事如強盜般,行事如土匪般之人卻是隨風,隨風不是隨天湛去對抗拉圖國了嗎?怎麼會在此處?難道是天湛傷了?病了?一想到這,幽玥整顆心都揪了起來,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若天湛有任何異處,自己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恬姐,天湛負起出戰,自己事後想想多對不起他,可惜時間卻沒有給自己一個說對不起的機會,天湛的所言所語,所做所為也是為自己好,可惜當時無心顧及,天湛怎麼了?天湛怎麼了?
“隨風,隨風,是不是天湛病了?是不是?”
“不是,將軍好著,沒病沒傷”平日裡嘻嘻哈哈的隨風架起馬車如過無人之境,駕技一流,幽玥從未從他那張細皮嫩肉的臉上見到過如此嚴肅專注的表情,認真的神態,線型的輪廓給人一種成熟的魅力,幽玥從未想過隨風他有如此老練利索的一麵,一直錯以為是蘇家老爺子送到天湛身邊作陪之人,原來肩負重任的。
一聽天湛安然無恙,沒病沒傷,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胸膛裡,隻要天湛安好,一切便好,可是這是拖自己去哪呀?自己到現在還一頭霧水,事情始末還未分清,“隨風,我們這是要去哪呀?”
“去邊關”
“去邊關?”幽玥更迷惑,自己一介女流,文不可擺攤算卦,武不可安邦定國,兩國交戰,天湛派人接自己去邊關乾什麼?聽聞他與拉圖國佑王耶律備打的如火如荼,不可開交,幽玥知道,天湛恨他,因為這個人是殺死天恬的凶手,天湛此生心願之一便是讓此人成為刀下亡魂,難道天湛戰敗了?“天湛說什麼了嗎?可有書信”
“沒有,夫人你不要問了,去了就知道,若無特殊事,將軍也舍不得讓您舟車勞頓,疲乏不堪,安全接送,這是將軍的死令,我可是拿項上人頭擔保的,您就不要多問了”隨風明顯不知也不願多嘴多舌。
心如那落入山澗溪水裡的楓葉,隨著水流上下波動起伏著,幽玥扶著車轅,被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籠罩著,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件事與自己和天湛都有關,不知會是何事,幽玥是想破腦袋,抓破頭皮也不知。
平地一聲驚雷炸開了花,顛覆了所有故事的順序。
馬生嘶嘶踏塵飛,啼痕止恨苦覓影,今日明月伴吾行,明朝枝頭綠可鬨。
芳草碧色春漸稀,陌上行人影單隻,心如浮萍總不寧,狂風亂起意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