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也緩緩,歎了口氣,“你這個不學醫,不問藥石之人都能猜出幾分,又何必問我這個四方遊醫呢?”
“請師父給個明確的時日吧!”賽翁失馬,焉知非福。失去孩子對王妃打擊巨大,可失去也是幸事一件,我見王妃孕期整個人經常上氣不接下氣,麵色慘白,整夜氣喘,氣虛之症很重,當時我想告訴王爺可王妃不同意,一個勁說自己懂醫,不礙事,就是年紀大了,聽老人們說這是血氣不養所致,生養時有可能一屍兩命也有可能大人必死”言灼真心心疼幽玥,她感激幽玥真心相待她的每一天,雖說自己當年為頭牌時,馮憐也是錦衣玉食供養著她,可是馮憐骨子裡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無利不起早,更看重的是從自己身上榨取多少金銀而幽玥不同,名義上是主仆,其實幽玥骨子裡沒有架子,人也隨和,從未看
輕自己這個青樓出生的女子,對自己的兒子也甚是疼愛,可惜紅顏薄命。
“三年五載吧!”
“唉”一聲歎息長貫於雲霄,包含了太多的情感,靜水流深,滄笙踏歌,三生陰晴圓缺,一朝悲歡離合。
天近晚時分,幽玥正在愜意的看小寶在賣萌,小寶可愛,很會討人歡心,嘴巴像抹了蜜般甜,開口一個姑姑,閉口一個姑姑叫的幽玥心裡暖烘烘的,“可好吃?吃慢點,小寶”小寶搖頭晃腦喜滋滋品嘗著幽玥花盞裡的銀耳雪蓮,吃的那叫一個歡快,小嘴不停吧嗒著,還不忘伸舌頭舔勺,把幽玥逗的哈哈大笑,幽玥曾打趣言灼,軒轅三光那個耍蠻力,嗜賭的大粗漢,怎麼可能生出如此乖巧討人喜的小寶來,這孩子是不是言灼從哪撿的,軒轅三光那張嘴,一張嘴就敗興,鬥不過馮憐就拎著斧子去曹君問那拍板,搞得曹君問有事沒事往僮禮軍師處跑,那樣的蠻牛,會生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難道是送子娘娘送錯了?幽玥這些無厘頭想法把言灼搞得一臉生無可戀。
“小寶,你喜不喜歡卿天羽阿叔?”
“不喜歡,太凶”
“小寶,你喜不喜歡馮姨,她好不好?”
“不喜歡,她每次都罵我爹”
“誰說不喜歡老娘的”馮憐三步並做兩步衝進來,人還未進屋聲到了,小寶這個鬼人精,一見形勢不對,也顧不上好吃好玩的了,撒腿就跑了,“真搞不懂,這老天爺是怎麼想的,京中比軒轅三光那個大老粗優秀的豈止成千上萬,言灼也是老眼昏花挑中了他,我辛辛苦苦栽培出的一株牡丹花就被這頭牛給嚼了,沒了就算了,生了這麼一個小活寶,在背後說老娘壞話,老娘這真是上輩子欠的債,投胎前沒還清呀!”
一番話把幽玥說的差點被茶水哽噎,放下茶盞笑道“真是稀客,日進鬥金的馮公子有空來寒舍觀臨,不幸榮幸”短短的兩載時光,馮憐就成了臨地首屈一指的首富,被稱為“馮大公子”,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經商手段,她用低價買斷了糧食又高價賣給陽國,詔順帝好女色愛珍玩,她就想儘辦法投其所好,聽聞蘇家為邊界問題與詔國在兩不相讓,她又兩邊忙碌,合謀曹君問,大發戰爭橫財,肆碩騎的所有軍需糧草,武器裝備皆由她夫妻二人,不得不說她有鄙視卿天羽的底氣,相當於扼住了卿天羽的咽喉。
“妹妹,不是姐姐說你,你就準備躲著破屋中過後半輩子”馮憐四處打量,屋中除了家常日用外無一件值錢物品,當然也入不了她的法眼,看慣了金玉滿堂之人見不得這竹林茅舍,“聽你的,姐姐我為陽國來的流民撒了十萬兩白銀,肉都疼,你們兩口子就是個敗家子,一分錢不掙,當然不知掙錢的難處,上個月卿天羽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十萬兩真金白銀,要不是我家死鬼攔著,老娘提刀剁了他,他整日裡沒日沒夜練兵,練的可嘩嘩的白銀,安家小姐帶人帶兵有屁用,半分銀子不出,這些死鬼一個個戰死了,老娘還要掏錢埋屍……”馮憐一開口像洱滄水,從上抱怨到下,從人抱怨到事,似乎就沒有她如願事,“還有你,妹妹,不要天天躲在這破廟裡,這女人手中沒錢,男人說拋棄就拋棄,安家小姐可是殺進了門,你還在這圖清靜”
“好了”幽玥都能把馮憐的那套說辭給背下來了,不外乎就是如何獲取男人心,如何打敗那些蜂蝶浪燕,又如何投懷送抱,後宮裡的女人誰得寵誰又失寵,幽玥從心中也是佩服馮憐的,古人說神人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無所不知,這女人上知深宮下知內宅,識金斷玉,精明細算,也可算的上是一神人,“好了,姐姐,都說了多少次,沒有安家小姐也會有李家小姐,今日沒有大院明日也會有小院,我都坦然,你又何必在意,嗯?”
“切”馮憐一記眼神殺來,滿是不屑,“這麼相信卿天羽,沒有不偷腥的貓,有你哭的日子在後頭”一句話如針紮在幽玥心口上,“有你哭的日子在後頭哭”哭?自己早哭的肝腸寸斷,淚早乾了,因為關心才選擇相信,心冷了也就不在乎信與不信了,“說吧!又遇到了什麼讓你惱火的事啊”
一提到惱火事,馮憐整個人愁眉苦臉起來,“還不是你那個好弟弟,隔三差五跟老娘作對,仗著亦祈墨這女人撐腰,什麼無法無天的事都乾得出來,他來玩女人不給錢就算了,幾個錢的事老娘還玩得起,他得寸進尺,搶老娘綢莊生意,他以為他是誰,老娘黑道上也是混的開的,老娘…”
一提到虎子,幽玥也是揪心,即從圓豆死後,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性情大變,雖說平日裡與他接觸不多,可是有關他的閒言碎語已經滿臨地了,喝花酒逛花樓,不遵軍紀,爛醉如泥,偶爾幾次從卿天羽口中聽出不滿之意,為何他如此意誌消沉,圓豆自殺一事與他到底有沒有關係?幽玥不敢深想,希望時間能抹平一切傷痛,“好了,你多擔待點,他年少氣盛,等心平氣和,讓他去給你道歉”
“算了吧,老娘可不敢,望他不要拆了老娘的骨頭就成,卿天羽也是的,對此不聞不問,老娘這麼慘還不是他害的,他現在兩袖一甩,什麼都撇乾淨”
“你們當時到底用什麼辦法讓虎子退婚的?圓豆又為何會去自殺?”
馮憐一驚,冷汗淋淋,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卿天羽那冰山可是有言在先,殺無赦!自己怎麼多嘴多舌起來,讓幽玥知道,事情可就大了,“呦,妹妹,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先不和你多說了,中元節一起過,先走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馮憐腳底抹油,跑的比兔子還快,根本來不及等幽玥的反應,再說下去,否則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又是一年中元節,時間荏苒,快的根本來不及讓人思考,不經意間,來臨地已經兩年了,曆曆在目,宛如昨日,其實它都在很久以前了,說起來都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花燈如晝,夜寒如水,是否人依舊?
“小寶,你喜不喜歡中元節?“
“嗯“
“為何?“
“好多好吃的“
乾坤空落落,歲月去堂堂
末路驚風雨,窮邊飽雪霜
命隨年欲儘,身與世俱忘
無複屠蘇夢,挑燈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