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三人牽著那三匹受傷的戰馬,又折返回糧倉大營的南門,那守門的將領撐著昏昏欲睡的雙眼,核對了徐至遞過去的令牌,打著哈欠,問道“你們三人怎麼這麼快就完成任務了?”
安、薛兩人見那守將上下打量著自己,都暗暗低下頭去,握緊手中的兵器,如果情形不妙,隻待徐至一聲令下,就衝殺進去。
哪知徐至低著頭回道“我們奉命去登封去請救兵,但走不多遠,這該死的畜生途經密林的時候,不如受了什麼驚嚇,前腿受了傷,竟將我們三人掀翻在地,這不我們要請示一下陳將軍,是否換三匹戰馬,再行出發!”
那守將不耐煩道“你們三人真是晦氣,你們快去吧,去晚了,將軍就要休息了!”
徐至三人懷著忐忑的心情進了糧倉大營,整個營寨的布防正如那名將領所說,糧倉內守備森嚴,要想洗劫大營,絕無可能。
徐至三人趁著夜色正濃,低著頭,先將受傷的馬牽到西南角,見那邊果然有一個很大的馬廄,有很多各色的戰馬在長嘶鳴叫,三人大著膽子將受傷的馬交給管理馬廄的一名士卒,幸運的是那士卒見他們穿著官軍的戰袍鎧甲,並沒有產生懷疑。
徐至三人決定去見何夢嬌商量對策,但是三人見外層密密麻麻布滿了帳篷,三人不知道何夢嬌會住在哪個帳篷內,又擔心被巡夜的士兵覺察,三人一時沒有了主意,又不能一個一個帳篷辨認。
安敬思小聲對徐至說道“我記得何姐姐會吹奏玉簫,徐大哥你為什麼不用笛聲和她聯係?”
薛阿檀道“這個方法雖好,但也太危險了,如果有士兵警覺,過來盤查,我們三人不但見不了何姑娘,而且會暴露身份!”
徐至見安、薛兩人的話都有些道理,但身處險境,他也不敢冒險一試,隻好另想辦法。
徐至沉思了一會,突然心中有了主意,他小聲地說道:“何姑娘奉了秀雲公主的旨意來洛口糧倉巡視,那守營的主將必然要設宴迎接,因此我們隻要找到主將的中軍大帳,或許就能見到何姑娘了!”
薛阿檀又傻傻地問道“徐大哥說的有道理,隻是我們又如何能找主將的中軍營帳呢?”
安敬思道“既然是中軍大帳,必然是最裡麵的中間了!不知道是東南西北哪個方位的中間?”
徐至道“敬思,你現在思考問題大有長進,如果你說的對,那徐大哥猜應該是南門營盤的中央?”
安敬思不解道“為什麼徐大哥這麼肯定呢?”
徐至笑道“難道你們都忘記了,這南麵為尊啊,作為一營的主帥,必然地位最尊貴,他的住所必然是南門的中軍營帳?”
安、薛兩人都稱讚道“徐大哥好細致的判斷力!”
安敬思和薛阿檀兩人按照徐至的判斷,直奔南門中營而去,徐至緊跟其後,果然一個營帳外站立了兩名帶刀的侍衛,帳篷內燈火通明,人聲喧嘩,觥籌交錯。
安敬思和薛阿檀繞到兩名侍衛的背後,猛擊他們的後腦,將他們擊暈拖到不遠處的草叢中,然後兩人替換了兩名侍衛站立在門口。
徐至見安、薛兩人處事十分機警,向他們點頭微笑,他見中軍大帳後有一顆茂密的大柳樹,他無聲無息地跳上柳樹,用雙腳盤住樹枝,一個金鐘倒掛,將耳朵貼近帳篷,屏住呼吸,全神貫注,運用武當千裡辯音的內功,傾聽帳內的說話。
一個主將的聲音道“何將軍今天來到我們這裡,傳達公主的問候,我們龍門倉所有將領深懷感激。何將軍,說來慚愧,我們雖然糧多將廣,卻沒有珍饈佳肴款待欽差,隻有水酒一杯,還請將軍海涵!”
何夢嬌笑道“陳將軍,您太客氣了。大家都是袍澤兄弟,何必如此見外呢?現如今這中原大地民不聊生,餓殍滿地,將軍坐擁巨資,卻還要哭窮?”
主將笑道“何將軍有所不知,沒有朝廷的聖旨,哪怕一擔米糧也不能賑災,所以今天屬下不得不阻止將軍繼續賑災,還請何將軍明白在下的難處!”
何夢嬌笑道“本欽差沒有怪罪陳將軍的意思,不過在下也帶來了公主的懿旨,命令洛口和龍門倉各調十萬擔糧草,分彆運至許州、登封兩地駐軍,不得有誤!”,說完,取出朝廷的懿旨。
陳主將連忙跪下接過懿旨,讚道“臣接旨,願公主千歲千千歲!”
何夢嬌宣讀完懿旨,又問道“陳將軍,你如何將這十萬擔糧草押送至登封,這可要經過少林寺的領地,在下早就聽說少林和尚對這些米糧垂涎已久,將軍如何保證糧草的安全,不落入那些僧人之手呢?”
陳主將拍了自己胸脯道“還請公主殿下和何將軍放心,在下會領兵三千,親自押送這批糧倉至登封!”
何夢嬌又問道“你打算走怎樣的路線,能保證萬無一失嗎?”
陳主將笑道“我們打算向南多走些路,繞開少林寺,免得那些禿驢惦記著,隻是糧倉運至登封,一定要經過少室山下的星星峽,如果在這個地方遭到伏擊,那將會前功儘棄的,還請秀雲和何將軍派兵支援,搶在少林寺前麵占領那個峽穀才行!”
何夢嬌笑道“陳將軍的話,在下回去後一定會稟告公主。將軍深謀遠慮,讓在下佩服之至。”
陳主將笑道“隻有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不過何將軍也不用太過擔心,據在下所知,朝廷在少林寺內設有眼線,因此少林和尚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公主的眼睛,哈哈!”
何夢嬌笑道“那在下預祝將軍運糧成功!不過在下有些不勝酒力,想早些回帳休息,失敬之處,還請將軍寬恕!”
陳主將連忙勸道“何將軍,我們不是說好的,不醉不休嗎?”
何夢嬌故意語無倫次道“陳、陳將軍,在下,在下明日還要趕回,趕回登封向公主複命,真的不能再飲了!”,說完故意手一抖,讓酒杯滑落到地麵上,摔個粉碎。
陳主將見何夢嬌的確不勝酒力,叫道“來人啊,扶何將軍回帳休息!”
何夢嬌阻止道“讓我門外的侍衛扶我回去就可以了?”
徐至見帳篷內的酒宴就要結束,趕忙從樹上跳下來,心想;我此時闖進中軍帳中,冒充何夢嬌的侍衛,陳主帥那邊肯定不認識我,就怕何夢嬌的手下會有疑心,但是為了能見她一麵,不妨賭上一賭。
徐至低著頭,哈著腰,走進中軍大帳,向營中各位將軍行了一禮,徑直走到何夢嬌的身邊,輕聲叫道“何將軍,末將扶你回營休息!”
何夢嬌睜大雙眼,看了徐至一眼,站起身來罵道“滾開,本將軍醉了嗎?本將軍不是還能自己走路嗎?”,說完,故意在眾人麵前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就醉倒在徐至的懷中。
徐至趕緊一把摟住何夢嬌,不讓她跌倒,一邊說道“各位將軍,末將先行告退!”,說完就扶著何夢嬌,出了中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