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超卻搖頭道“李振他們人雖多,但武藝不如慧風,也近不了慧風的身!我倒看好慧風,隻要他速戰速決,奮力一擊,說不定就能一劍定乾坤!”
歐陽光這才笑道“兩位幫主說的都有道理,但依我所見,隻要李振兵分兩路,一路死死纏住慧風,就可以解朱大人之圍,另一路活捉程鶯鶯,隻要程鶯鶯被抓,慧風必然方寸大亂,也會束手就擒的!”
雲飛揚製止道“我們是客人,何必插手人家的恩怨?我們兩邊都不幫就是了!”
李振聽了,叫道“歐陽大人,好計!”,說完就暗暗派出十幾名侍衛繞到慧風的背後,趁他一離開程鶯鶯,就暗算他,並將他團團圍住。李振趁著慧風被侍衛們纏住,就趁機將躲在宴桌下麵的朱溫攙扶了起來,躬身道“大人,屬下救駕來遲,讓你受驚了!”
朱溫一臉狼狽,又見李克用幸災樂禍地朝著自己笑,心中很不是滋味,叫道“都是一群飯桶,還不將辱罵本帥的叛逆拿下!特彆是那個彈琵琶的程鶯鶯,美人如玉,今晚孤要她相伴!”,說完就讓李振活捉在一旁孤立無助的程鶯鶯。
慧風見朱溫麵帶淫笑,朝程鶯鶯撲了過去,他心急如焚,但苦於一時不能突出重圍,救下鶯鶯,隻見程鶯鶯懷抱琵琶,東躲西閃,漸漸被朱溫、李振等人逼入死角。
慧風見程鶯鶯無助的望著自己,索性不顧身後的危險,一心向前,突出重圍,他揮動長劍,左刺右劈,將身前的幾名侍衛一一刺殺,但他的後背也中了好幾劍,已是血肉模糊了。
慧風一聲長嘯,一個“大鵬展翅”,跳過重圍,揮劍劈向朱溫的後背,歐陽光見朱溫絲毫沒有注意身後危險,再也按捺不住,跳躍而起,揮劍相迎慧風。
兩人在空中相遇,慧風這一擊顯然是用了全力,當啷一聲響,就將歐陽光手中的長劍斬斷,但自己手中的劍也瞬間斷為兩截。
程鶯鶯見慧風又被歐陽光困住,萬般無奈之下,拋出手中的琵琶,砸向歐陽光的後腦,歐陽光聽見後麵有呼呼的風聲,轉身來看,遲疑了片刻,側身躲過飛來的琵琶。
慧風趁著歐陽光分神,搶了一個先手,上前就是一手上勾拳,擊中歐陽光的下頜,接著就是一招“鷹抓手”,再次扭傷歐陽光的喉頸。
歐陽光大叫了一聲,從口中噴出數口鮮血,慧風不等他垂死掙紮,又飛起一腳踢中其腰胯的腎俞穴,將他癱倒在地。慧風殺紅了眼,上前一步直取朱溫,他要是抬腳就可以踩碎歐陽光的頭顱,送他去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朱溫見慧風下狠手,傷了歐陽光,再也不敢糾纏程鶯鶯,連忙後撤了幾步,叫道“將士們,將慧風和程鶯鶯團團圍住,弓箭手近前準備了,隨時射殺叛黨。”,這時幾十名弓箭手彎弓搭箭,將慧風和程鶯鶯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慧風見程鶯鶯雙眼流淚,麵容憔悴,站立不穩,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鶯鶯,就是死我們也要死一起!”
程鶯鶯強忍著悲傷,笑道:“嗯,大哥你知道鶯鶯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
慧風抹了抹程鶯鶯麵上的淚珠,笑道:“傻丫頭,大哥也想知道?”
程鶯鶯笑道:“那就是今生今世能認識大哥,鶯鶯多麼希望能和大哥就這樣相擁相抱過上一輩子,可是鶯鶯做不到了,但是鶯鶯能死在自己心愛之人懷中,那也是極為快樂的一件事情!”,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把剪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李克用、雲飛揚等人萬萬沒有想到程鶯鶯會當著眾人的麵,以死明誌,都惋惜了搖了搖頭,就是朱溫、李振也被程鶯鶯剛烈的舉動震住了,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慧風見程鶯鶯胸口滿是鮮血,驚呼道:“鶯鶯你為什麼要做傻事,我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你要堅強一點,慧大哥帶你離開這裡,很快就沒事的!”
程鶯鶯搖了搖頭道“大哥,沒用的,這就是我們的命運,我們再怎麼幻想,再怎麼努力,終究都是沒用的!隻有祈禱來世,能和大哥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慧風見程鶯鶯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聲音越來越虛弱,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痛苦,叫道“鶯鶯,大哥隻要你今世能好好活著,什麼都不想奢望,答應大哥,你要活著,大哥今生不能沒有你啊!”
程鶯鶯笑道“大哥,你看鶯鶯今天的樣子,美不美?大哥,你可知今天是鶯鶯的生日?”
慧風已經泣不成聲了,連忙答道“美,鶯鶯今天真美!”
程鶯鶯終於滿意地閉上了眼睛“流儘熱血含笑去。臨走前,能給大哥留下一個美好的形象,鶯鶯也就心滿意足了。要是有來世,鶯鶯還是要和大哥在一起,希望我們能像徐大哥、周姐姐那樣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說完就含笑而逝了。
慧風見程鶯鶯已經死去,傷心欲絕,大悲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噴的朱溫滿臉都是。
朱溫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叫道“快將慧風亂箭射死!”
李振卻對朱溫說道“將慧風射死,豈不便宜了他,我們先射爛他的四肢,再射穿他的腹部,再射他的頭腦,讓他受折磨而死!”
弓箭手聽了李振的命令,紛紛朝慧風射箭,李克用見慧風抱了必死之心,既不阻擋,也不躲閃,任憑亂箭射爛四肢,心中不忍,向朱溫求情道“朱大人,看在你我同僚,共同剿滅草寇的份上,可否饒慧風不死?”
朱溫冷笑道“晉王,不是朱某今天駁你的麵子,這個慧風和程鶯鶯就是老夫的災星,在蔡州是他們害死了我二哥,如今老夫已不再計較他們的過錯,但是這個慧風上來就向老夫辭官,老夫還未上任,就想給老夫一個下馬威,那個程鶯鶯更是對老夫冷嘲熱諷,老夫不殺他們,如何在這汴州立足、立信、立威?如今這汴州四周都是強敵,老夫稍一仁慈,就會內憂外患,大事去矣!”
李振附和道“朱大人說的好,做大事之人,豈可心慈手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慧風這樣不能用的人,不如就徹底除掉他,省得煩心!”
李克用見慧風已經癱瘓在地上,手腳上已經插滿了箭,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歎道:“朱大人,李書記,你們也看到了,這個慧風就是救活了,四肢已經廢了,再也不可能使用武藝,對你們還有什麼威脅呢?他畢竟救過仆的性命,不如讓仆將他帶走!”
朱溫冷笑道“晉王,你何必一直護著這個小小的慧風呢?如今隻要我們兩方聯手,就可以縱橫天下,這萬裡江山遲早是我們兩家的。”
李克用笑道:“仆也希望建立不朽功業,但仆絕不做萬人唾罵的事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因此我們兩方雖然目標相同,但在做法和道義上卻是不同,所以我們不可能走在一起的,這萬裡江山隻能有一個贏家!”
朱溫見李克用心如磐石,知道要拉攏他,絕無可能,威脅道“既然晉王不願與朱某為伍,那麼這個慧風就不能留!”
李克用隻好歎道“朱大人,這次剿滅黃巢,仆將首功讓與你,並撤軍河北,絕不與大人爭中原之地,大人可否讓慧風不死?”
朱溫見李克用拿出這麼一個豐厚的禮物,滿口答應道:“慧風可以不死,但他必須留在老夫的身邊,隻有這樣老夫方才安心!不過李大人也不必擔心老夫會對他不利,隻要他忘了程鶯鶯和以前的仇恨,老夫可以抬舉他做貼身的奴仆,並且可以讓他作為我們汴州的使者,每年出使晉州,與晉王相會。”
慧風本想一死了之,為程鶯鶯殉情的,但他思忖道如果自己死了,將來誰為鶯鶯報仇,不如領了晉王的情分,苟且活下來。他明白朱溫故作姿態留自己在身邊做奴仆,就是要監視、羞辱自己,讓自己生不如死,更大的目的就是利用自己是晉王的救命恩人,進一步要挾晉王。從這個角度來看,自己絕不能留在朱溫身邊。但是他轉念又想這麼多年來,自己潛入官場,忍辱負重的目的,不就是要尋找機會找朱溫報仇嗎?隻要能留在朱溫身邊,即使自己殘廢了,但以後還是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