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牧,你怎麼不說話?”蔣曉曉嬌嗔地責怪了一句,回頭一看,在見到唐婉時,誇張地做出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
“這是哪兒來的孕婦保潔嗎?哦,不是,婉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看著唐婉如今的落魄樣,身體每個細胞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唐婉咬了咬嘴上的乾皮,乾皮扯掉,嘴上有血跡滲出。她擦了擦,沒理會蔣曉曉。
見此,蔣曉曉有些不滿,但她轉向封牧時,麵上便隻剩下委屈,“阿牧,婉婉怎麼會在這裡啊?”
“不知道。”封牧有些煩躁,指著門口衝唐婉厲聲道“出去!”
至於是為了蔣曉曉的承諾,把唐婉趕出去,還是不想看到唐婉如今的樣子,覺得糟心……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唐婉自嘲地笑了笑,也沒有跟他爭執,扭頭就走。
封牧看著衣服在她後背勾出明顯的脊椎骨痕跡,風一吹,她衣服空蕩蕩的,顯得有些大。
她瘦的就像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喉結滾動了下,心如同被無形的手攥住了,下意識去追。
但封牧才走出兩步,蔣曉曉受傷而柔弱地喊道“阿牧……”
她隻喊了他的名字,沒說彆的,但他知道她想說什麼,她在責怪他不守承諾。
五個月前,他親口答應過她,不再見唐婉。而再過一個月,唐婉就會生下孩子,到時候他會跟她一刀兩斷,再沒有任何關係。
想到這裡,封牧硬生生停下腳步,沒去追。
但那顆心卻控製不住地焦躁,感覺像是有什麼即將要發生。
砰!
門突然被撞開了。
康彤急匆匆衝進來,急得麵色通紅,“封總,您快快快過去……哎呦,過去天台!唐小姐在天台上站著,說要是不過去,您要是不過去,她就跳下去!”
聽到這裡,封牧眉頭緊皺,黑著臉衝了出去。
康彤緊緊跟在他身後。
蔣曉曉本想攔住封牧,可他動作實在太快,她連話都沒來得及說。
她看著已經空蕩蕩的門口,麵上儘是嫉恨。
都已經安生五個月了,唐婉就不能繼續扮演透明人嗎?或者自殘、自殺,總之死了就好啊!
心理醫生還說那個賤人是什麼重度抑鬱,她看她就是裝的,重度抑鬱早該自己去死了,哪兒還有機會在這兒影響她的生活?
蔣曉曉跺跺腳,跟著跑了出去。
七月的下午六點,夕陽餘暉灑滿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大片大片金紅色的雲遮掩在太陽前,鋪滿近半個天空,絢麗到了極點。
而唐婉此時站在天台上,麵對太陽,臉上被打上暖紅色的陽光,身後拖出矮矮的影子。
風一吹,衣角飄動,似是要將她從這裡推下去。
天台上的人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背影,連氣都不敢大聲喘,就怕她一不留心,從這裡掉下去。
可是對唐婉來說,她此時迎著和煦的風,望著似乎近在咫尺的太陽,心態從未有過的平靜。
這五個月來,她從未像此刻一樣,這麼自由過。
何夢雨繃著臉,一點點靠近。
“彆過來。”唐婉背對著她,聲音很輕,可這裡所有人都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