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蔣曉曉麵色倏地變了。
封牧眸色也沉了下來,“方、瀾!”
“喲,這就生氣了?婉婉生前,可沒少給人磕頭啊!”方瀾眼睛的腫還沒退下去,此時眼底儘是血絲,“封牧,你這麼護著蔣曉曉,可曾護過婉婉?”
封牧喉嚨緊了緊,終是低下頭,緊攥著拳道“如果有機會,我會彌補她!”
砰!
方瀾重重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咬牙切齒,“你這裡有心嗎?啊?她已經死了,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彌補了!她也不需要!”
她用力推著他,“滾!婉婉早就說過,她的葬禮上不想見到你!”
有幾個人怕她得罪封牧沒好日子過,趕緊過來拉她。
可她力氣實在太大了,好幾個都沒能拉住。
實際上,封牧根本沒有心思計較方瀾如今這些行為,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最後一句話。
“她親口……說的?”封牧臉色驟變,聲音裡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啊,她早就覺得在你手裡熬不下去了,就算她這次沒死,她以後也活不下去。封牧,有你的世界,對她來說就是地獄!”
轟!
封牧體內血液逆流,蜂擁般衝向他的心臟。
他腦中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你不知道親眼看著自己親人死卻無能為力,是什麼滋味吧?”
“封牧,祝你這輩子都活在救不了你兒子的噩夢中,生不如死!”
那天唐婉跳樓時滿是恨意的眼神,還有她的詛咒一遍遍在腦中回放,一下下撕扯著他的心。
她恨他恨到,連葬禮上都不想見到他嗎?
原來,她早就把這些交代好了……
“阿牧!”蔣曉曉快追不上他了,隻能氣喘籲籲抓住他。
封牧卻一把將她甩開了。
她踉蹌著磕到地上,疼得眼眶都紅了,“阿牧,你是不是還在為小文的事怪我,可我也不知道當時懷的是那個強……”
“沒有。被強暴不是你的錯。”
封牧還是這幾句話,但神色間儘是不耐,跟當初一點都不一樣。
蔣曉曉有些害怕,他說不介意,可她怎麼總覺得他不愛她了?
然而,他沒有再給她糾纏的機會,開車直接離開了。
蔣曉曉看著車子在視線中消失,心頭被恐慌籠罩。
他寧願他生氣,那樣至少證明在乎她。如果一個男人真得愛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對她生下其他孩子無動於衷?
不過還好,她聽彆人的,留了一手。
蔣曉曉雙手聚攏放在身前,祈禱她留的後手管用。
封牧開車去會所,開包間,點了一堆酒。酒順著喉嚨往下走,食道和胃裡一陣滾燙。
他喝得爛醉如泥,工作人員打電話,叫來了左旭丞。
“你後悔了。”左旭丞把他扶起來,放到了沙發上。
封牧醉眼朦朧看著他,嗤笑道“什麼後悔?我為什麼要……要後悔?唐婉那是罪有應得,你……你老婆不是都說了,唐婉早就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