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昌侯!
永康公主府正堂。
朱效茹跟蕭敬見麵,未等蕭敬行禮問候,劈頭蓋臉數落道“蕭公公位高權重當有分寸,以後有事自行來通傳便可,不得再讓駙馬與張家那對兄弟有來往!”
語氣之衝,令蕭敬始料未及。
“長公主殿下,兩位國舅何處惹到您?他們……未對不起您和駙馬吧?”
蕭敬腦袋不太靈光。
難道說這就叫好心當做驢肝肺?
張延齡想提攜崔元一把,長公主就是想讓崔元當花瓶吃軟飯,所以不領情?
朱效茹怒道“還不是因為張延齡那狂妄無知小人?”
“原本就無甚才學,皇兄讓他跟駙馬進翰苑修學問,天大恩賜,竟在文廟當眾離場,斯文掃地將我大明皇族臉麵丟儘,就這樣蕭公公你還替那廝說話?”
或許是朱效茹也覺得蕭敬不可理喻,直接發了脾氣。
蕭敬這才知道朱效茹對昨日之事完全不知情,他急得直跺腳道“長公主殿下,您這可就是真的誤會……”
“本宮親眼所見,他還讓駙馬與他同去,還能有誤會?”
“是……建昌伯的確是跟駙馬一同自文廟離去,但隨事情全因衍聖公世子……剽竊了他的詩,建昌伯隨便便入宮找陛下申理。”
蕭敬當著朱效茹,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昨日本是衍聖公世子定嗣位人的儀式,閣臣和幾位部堂都在奉天殿。建昌伯舌戰群臣,在所有臣僚都不相信此事時,他現場將當日寫給祝允明的詩又謄寫一遍,字有褚遂良、趙孟頫之風,朝中元老無不驚歎。”
“在聖上逼問下,衍聖公世子已親口承認詩乃剽竊。至於建昌伯在文廟離席,實乃因憤而離席,並非有意特立獨行。這怎能不是一場誤會?”
朱效茹聽完這番話,人整個都愣住。
事情出現如此大的反轉,她怎麼都不相信這是事實。
朱效茹語氣也沒之前那麼強硬,問道“蕭公公,這……不會有什麼錯吧?”
蕭敬道“老朽豈能言笑?此事京師都傳開,昨日為衍聖公世子出頭跟建昌伯舌戰朝堂的禮部倪尚書,今日朝會已被陛下派到南京為吏部尚書,徐侍郎已為禮部尚書……”
“衍聖公世子今晨親自登門負荊請罪,還要拜建昌伯為師。”
“長公主殿下,這麼大的事……您不知情?”
朱效茹這才知道是自己“孤陋寡聞”,麵色有幾分憋屈,支吾道“本宮一介女流,怎會留意外間之事……”
蕭敬道“那殿下可否將駙馬請出來?建昌伯還在外麵等著他去辦案……駙馬是否在府上?”
朱效茹改換了笑臉,道“還好蕭公公您來跟本宮言及,不然本宮還不知原來事情有如此曲折,本宮這就去給您叫駙馬出來……”
……
……
朱效茹急忙進到東廂,在一處給客人住的廂房內,見到了正拿本書一臉心不在焉的丈夫。
崔元因被禁足,還在懊惱中。
“駙馬……”
朱效茹進來,見到丈夫滿麵的憔悴,不由後悔昨日把話說重。
她昨日早氣頭上,不讓丈夫進她的房,讓其在東廂留宿。
崔元見到妻子,臉色馬上就慫了,起身行禮道“長公主殿下,昨日您教訓是對的,我不該聽信建昌伯的……”
“沒有沒有……相公是對的,是妾身不對……”
朱效茹為了讓丈夫寬宥,連稱呼都改了。
崔元一下就懵了。
“相公,你之前說曾見過建昌伯寫字,他的書法如何?”朱效茹還是想從丈夫口中試探,看是否能對得上蕭敬的訊息。
崔元不明白妻子為何有如此反差,一臉疑惑道“他作那首蠹蟲詩時,的確見過他的書法,是行書,字跡有趙孟頫之風……總歸我是寫不出來的。”
“這就錯不了……”
朱效茹還在為之前蕭敬的話感覺不可思議。
“長公主為何要問他書法的事?”崔元問道。
朱效茹笑道“沒事沒事,這不他……就是建昌伯,咱之前是誤會了他,妾身也誤會了相公,那首詩還真是建昌伯寫的,他昨日裡還找皇兄把事給理清,今天還想帶你去查案,就在府外等,你可以去找他了……”
“這……”
崔元以為自己聽錯。
朱效茹湊過去,抓著丈夫的手臂,好像是賠罪一般道“是妾身不是,昨日誤會相公,還誤會了建昌伯,原來他不但有學問,還有心要栽培相公能在朝中有建樹,乃我府上貴人,以後妾身不再阻礙你們來往便是了……”
她突然想到什麼,補充道“但若是要去什麼花街柳巷,相公你還是要借故不能去,這是咱早就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