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
徐溥即便老成持重,也想好好跟張延齡爭一爭。
你這是拉不出屎賴茅坑的意思?我們參劾你乃是本職工作,皇帝讓你去查,你查不出全額來那就是你的過錯!
文臣可不想背此黑鍋。
朱佑樘馬上打斷了徐溥的話,道“就算是有缺損的地方,也可以等事後慢慢來查,何必要一蹴而就?你們都乃是大明朝的股肱,朕不希望你們之間有何爭執。”
“是,陛下。”張延齡似乎很欣然接受了皇帝有關他是“大明股肱”的說法。
而徐溥則臉色不太好看。
我們文臣都要混到跟外戚張延齡一個水平的地步了嗎?再一想也不對,應該是說,外戚張延齡也能混到跟我們一樣“大明股肱”的級彆?
內閣大臣劉健走出來道“建昌伯,你一直在說幕後元凶,卻不知幕後元凶到底是誰?你查了這麼久,也該有眉目了吧?”
張延齡道“劉閣老,李士實幕後元凶你不知是誰?”
“你……什麼意思?我從何知曉?”
劉健不解,自己又沒插手這案子,怎會知道是誰?
張延齡撇撇嘴道“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劉健“……”
他這才知道,原來張延齡問他這句,就是在等反嗆他。
他心裡來氣,心想此子一有點成績,就開始得意忘形,居然當著君臣文武百官的麵這麼放肆。
“陛下明明是派你去查的!”劉健厲聲道。
朱佑樘看到劉健的神色,非但沒有感同身受,反而覺得張延齡這句嗆得好,隻是他不好意思表達出來。
在他看來,你們一向看不起外戚,但外戚能查到這麼多,你們卻什麼都查不出來,現在隻是因為外戚沒有查到更多的事情,你們就開始刁難。
真是朝堂被你們掌控,想怎麼賴就怎麼賴。
朱佑樘道“建昌伯,你現在查到什麼進度,或者你懷疑誰,可以現在說出來,朕替你撐腰,無論涉及到任何人,你隻管說便可。”
張延齡歎道“陛下,其實臣之前是有線索的,無非涉及到江贛地區的一些藩主,延伸開可能會涉及到湖廣,本來臣有想法,準備先將事情保密,等幕後元凶派人接頭時,將接頭之人一並擒獲,再順藤將元凶給揪出來,可惜啊可惜……”
這意思,還是在怪文臣之前對他山東作為的參劾。
屠滽實在聽不下去,走出來道“建昌伯,你自己德行有虧,就不能怪責彆人對你有所指點,你遇到參劾,也從未表現出虛心受教的樣子。”
張延齡好奇道“聽屠尚書的意思,我應該一遇到參劾,就上疏請辭是吧?跟你們文臣一樣?可問題是……我請辭什麼?請求把我都督府的差事給下了?相乾嗎?”
屠滽老臉通紅。
但他還是忍住火氣退回去。
正如張延齡所言,張延齡現在於朝中,連個正式的官職都沒有。
朱佑樘道“你到底查到什麼進度?”
張延齡回道“陛下,臣人在京師,怕是難以對江贛地區的事情查清楚。”
徐溥道“那你是說,想要去江贛?”
張延齡用冰冷的口吻回道“我可沒此意,誰稀罕去誰去,況且我不過是臨時受命,連南直隸地方上都不配合,到江贛?誰聽我的?”
朱佑樘點了點頭道“一直讓你查,卻不給你正式的職位,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朕覺得你在戶部方麵做事很有能力,要不這樣吧……暫時戶部右侍郎空缺,朕提議由建昌伯暫時頂上,諸位有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