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昌侯!
張延齡收地,出奇的順利。
連張延齡自己都不理解,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爺,也不知怎的,他們都不跟咱爭,連大興縣縣衙,還有順天府那邊都在配合咱,好像說的……咱想占哪塊是哪塊。”
南來色本來也是興衝衝準備出來打架的。
雖然有風險,但風險與機遇並存。
張延齡說了,收回來的地,部分會分給建昌伯府的這群嘍囉,作為他們的“辛苦費”,這也讓建昌伯府眾人在被威逼的情況下多了幾分利誘,做事更有動力。
此時張延齡正在收崇文門外六七裡遠的一片肥沃的地,這裡曾是犯官的地界,官府那邊收回來,卻是有部分田地屬於犯官強占的,官府都不好插手。
這次張延齡來,誰知地頭蛇一般的地保等人皆都帶人出來“歡迎”。
“建昌伯,您來的正是時候,我等也正愁這鄉民無處申理。”
“本爵乃是要把地據為己有的,誰要給你們申理?”
“建昌伯要把地拿走?那……隻能這樣了。”
張延齡一怔。
等等。
套路不太對啊。
說好的要據理力爭,跟我死鬥到底呢?地主呢?佃戶呢?鄉保呢?
你們玩我?
張延齡怒道“我來強占你們的地,你們不反抗的?有沒有點大明朝百姓的方剛血氣?”
實在忍不住,張延齡直接教訓起鄉民的代表。
鄉民一個個苦著臉,帶頭的人是個老秀才,無奈道“隻要建昌伯能讓我們繼續在這裡當佃戶就行。”
終於說到正題。
矛盾點有了。
張延齡冷笑道“若是本爵不同意,非要把你們趕走呢?”
“那我們……也隻能認了。”老秀才苦著臉。
張延齡“……”
麵對這麼一群老實巴交的鄉民,張延齡真是有力氣使不出。
一旁的金琦已經忍不住罵道“你們這群不開眼的還想跟爵爺較勁是不是?派這麼多人是不是想來談判?滾!”
鄉民一個個哭喪著臉,卻是連個帶頭反抗的都沒有,就這麼無奈往外走。
張延齡一臉窩火之色道“行了,讓他們繼續當佃戶,總之這地歸建昌伯府。”
南來色笑道“又收回來一片,這次是六十畝,接下來該怎麼辦?還有兩處,去不去?”
張延齡百無聊賴,意興闌珊道“明天再去吧,先把這些地,給我去官府申籍,丈量無誤……這他娘的還讓不讓人有點成就感?”
南來色拍馬屁道“爺,您真是光芒萬丈,可能是京師的百姓都怕了您,其實這也是發財的好路徑,要不咱把沒主的地,或是有爭議的地都收回來,回頭再賣出去……”
張延齡打量著南來色。
之前還教育南來色要有野心,看起來這小子是活學活用。
野心不小啊。
張延齡不屑撇撇嘴道“這幾畝地能賺幾個錢?本爵想找人打個架,有這麼難嗎?”
“爺,關鍵是現在沒人敢跟您打,咱這麼多人出來,嚇都把他們嚇死!”金琦走過來,一臉得意。
好像是因為有了他,張延齡才不會被人算計,功勞都是他的一樣。
張延齡點頭道“言之有理,那明天出來收地的時候,錦衣衛不用跟著,帶上建昌伯府的人就行,這樣看上去就不太有威脅,架也就能打起來了……”
金琦瞪大眼道“爺,您這是……怎麼說的?出了事,小的們可擔待不起。”
“你可以派人暗中尾隨,等真打起來,你再出來教訓那些不開眼的,不就行了?”張延齡提醒。
金琦琢磨了一下,愣是沒琢磨懂。
收地不應該是以和為貴最好嗎?為什麼非要打架?難道說這位建昌伯真是手癢非要跟人打架才過癮?
……
……
李東陽府。
日落黃昏時,李東陽回到家,白昂已經在府上等了一段時間。
“賓之,你可算回來了,我有事要找你。”白昂見到李東陽後,一臉熱切。
李東陽自然知道白昂是因何而來,這兩天朝堂上,朱佑樘不斷在追問刑部和大理寺有關案情的進展,白昂和王霽都是支支吾吾,完全說不出個所以然。
李東陽道“白老,您不趕緊把李士實的案子查清,還有閒暇到我這裡來?”
白昂歎道“還不是因為那案子,完全沒頭緒……沒轍,隻能問問你的意見,你一向足智多謀。”
“嗬嗬。”
李東陽臉色不太好,有困難想起我?
“就沒審訊李士實?錦衣衛和京團營那邊沒問?查案相關的人等呢?”李東陽給出一點建議,大概的意思是,有關案子的事你去問涉案人等,你來問我算什麼意思?
白昂無奈道“能問的都問過,隻是事情最關鍵的人物,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韓亭人尚且在江南,南刑部和南大理寺那邊已調人去問卷宗,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李士實那邊也問過,據說是不吃不喝,能用的刑罰都用過了,打死都不肯招供……”
白昂實在是苦無良策。
明麵上能查的,完全都查了,果然是如張延齡之前在朝堂上所說,案子到此基本已經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