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毆打,求揚名。
……
……
一群人湧出茶樓,把路給堵上。
張延齡過來時,正好就被擋在路中間。
圍觀的人一看這架勢,馬上就把不太寬的街道圍得水泄不通,沒辦法,京師的市井百姓就是這麼喜歡湊熱鬨。
“爺,好像就是他們。”南來色湊過來,低聲道。
張延齡笑了笑,正要找你們呢,就自己送上門來?省得我進去找你們。
張延齡指了指這群人,高聲道“老子逛街,這是哪路不開眼的擋道?”
李夢陽一馬當先,擼起袖子怒道“你乃大明蠹蟲,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居然還敢招搖過市?我等便替天下讀書人,好好罵你這個狼子野心的外戚佞臣,要臉的話趕緊夾著尾巴從這裡走,回去後閉門自省,若再出來一次我等便堵你一次……”
罵得是挺過癮。
但張延齡怎麼看,都好像是在打嘴炮。
你不爽,你倒是動手啊。
“爺,要不咱避避?”金琦走過來,低聲提醒。
張延齡不屑道“你小子可以啊,副千戶晉千戶,官升了膽子變小了?”
金琦趕緊解釋道“小的不是這意思,小的是覺得,跟這群不識相的文人較勁,不符合您的身份,再說他們是故意要激怒您,可不能上當。”
張延齡大聲喝罵道“那老子堂堂伯爵,走在大街上就可以任由人唾罵是吧?老子的麵子往哪擱?小南子,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打!”南來色豪情萬丈。
張延齡都說了,這是要拉出來練兵的,終於見到練兵的對象,還能手軟的?
表現的時候到了。
前麵幾個月,近乎都在夾著尾巴做人,當了建昌伯府的下人,居然還要老實巴交過日子?被人罵了還要忍氣吞聲?
“那還等什麼?動手吧!”張延齡可不打算在大街上打嘴炮,還是以拳服人比較實際。
“啊?”金琦等侍衛一聽就蔫了。
對麵可是有幾位進士的,還有朝中大員,直接在街上動手打人,那他們以後還怎麼混?
“用不用老子教你們怎麼打?”張延齡怒吼著,一把抓過來一把刀,正要往前撲,想了想還是算了,換了根棍子回來。
“老子給你們打個樣兒,這群慫瓜蛋子就擺在這了,諸位請隨意!”
張延齡拎著棍子就朝當首的李夢陽走過去。
李夢陽也沒想到張延齡居然會這麼直接,這是要……威脅?
“你……你要作何?”李夢陽臉色煞白。
張延齡掄起棍子,一棍子打在李夢陽腦門上,“砰”一聲,李夢陽應聲倒地。
“乾活了乾活了……”
“哇呀!打人了!”
“快跑!”
“通知官府……”
“老子就是官府,誰敢鬨老子劈了他全家?”
……
……
一場火拚,沒有任何懸念。
成年人暴打小學生,就算是金琦等人已經在收著打,架不住建昌伯府的下人勇猛無比爭先恐後,最後李夢陽等人都被打到頭破血流。
一時間京師輿論嘩然。
到第二天一清早,奉天殿外,還沒等開始朝議,便已對此事議論紛紛。
徐溥等閣臣來得比較晚,元守直見到徐溥,趕緊迎過去。
“徐中堂,張延齡也太過分了……”
徐溥道“不是說了要隱忍?任由他胡鬨。”
“忍不得,他把李獻吉等人都給打了,士子的顏麵掃地,這可比之前的事嚴重得多。”元守直一臉憤怒。
徐溥老臉橫皺道“何至如此?”
此時周經走過來,畢竟李夢陽是他的手下,此時他黑著臉道“乃是獻吉等人在市井議論外戚奪民田之事,碰巧就遇到外戚路過,一行人便出去堵路痛罵,誰知……外戚便親自帶人出手。”
親自帶人出手……
劉健氣惱道“陛下派人去護他周全,就是為了讓他帶出來毆打士子的?”
李東陽問道“眾人傷勢可還好?”
周經歎道“性命無虞,但身體……唉!”
這意思是,被打得不輕。
徐溥的拳頭緊握,便在此時,陳寬已經走出來要傳召眾人進殿。
“徐中堂,今天的事不會也要罷休,當不知道吧?大明的體統何在?”元守直趕緊對徐溥施加壓力。
徐溥道“有多少奏疏上呈多少,他敢踏破士子的顏麵,我等豈能罷休?”
眾人有了徐溥的話,一個個都精神抖擻。
似乎這對他們而言,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戰鬥。
跟被打的士子一樣,隻是一個在朝堂外,一個在朝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