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寧王府的隨從,包括老軍師等人都不由對菊潭郡主報以敬佩的目光。
似乎隻有菊潭郡主看出來,張光先的人是外強中乾。
一方麵說要見菊潭郡主,卻是緩兵之計,要趁著菊潭郡主猶豫時,將貨物轉移,也正是因為菊潭郡主的英明果斷,走下來後一番威嚇,才讓張光先屈服。
……
……
菊潭郡主帶著人進入到貨棧內。
貨棧很大。
進來後,看到堆積成山的貨物,還有一個個的錢箱。
此時走過來一名四十多歲富態的男子,恭敬對菊潭郡主行禮道“小人見過郡主。”
“還真是你,一彆三年,看上去比之前更胖了。”
菊潭郡主一臉冷笑,“就是你,暗地裡把李士實的錢貨都轉移走,據為己有?你可知這種背信棄義之人,有如何下場?”
張光先笑道“郡主不要嚇唬小人,小人知道情由,我家藩台所得,不是所有都要給寧王的,這批是他自己的,現在他人已被朝廷拿下,寧王府眼看無法施救,那這批錢貨就沒主。我現在掌管這批貨,那就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置都行。”
“找死是吧?”
寧王府跟來的隨從怒視著張光先。
張光先道“郡主,這裡我的人可比你的人多。”
菊潭郡主道“你與我為敵,便是與寧王府為敵……料你也不敢把事鬨大,朝廷不會有任何的人助你跟藩王作對,而你也拿不到這批錢貨。說吧,你到底怎樣,才肯把錢貨都交出來?”
張光先一臉賊笑道“之前我是準備把這批錢貨都交給寧王的,想換個錦繡前程,但架不住有人開出更好的條件,實在讓小人難以拒絕。”
“誰?”
菊潭郡主眉頭緊鎖。
張光先笑道“自然是建昌伯,他一早就找到小人,跟小人說,隻要能把這批貨暫時留著,按照他的吩咐辦事,就可以讓小的因功得個千戶的職位,小的也無大誌,能當個衛所的千戶,已知足。”
“你……”
菊潭郡主帶來的人瞬間感覺到大事不妙。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傳來馬蹄聲。
卻是有大批錦衣衛將此處包圍,帶著火銃的神機營已經進到貨棧內,當首的一人進來後就在那高聲嚷嚷“都說了是朝廷辦差,提醒你讓你早點滾蛋,怎就不聽非要頭鐵進來?感情非要讓我們把你拿下,你心裡才舒服是吧?”
“壽寧侯?”
寧王府的人自然是認識張鶴齡的。
當時在會同館時,張家兄弟出言譏諷李廷用,當時寧王府隨從個個都記恨在心。
更多的士兵衝進來,手上都舉著火把,將貨棧內照亮。
菊潭郡主道“壽寧侯,你這是何意?”
張鶴齡道“應該是本侯問你們是什麼意思才對,今晚就是為了捉拿跟賊人接頭的人,卻是你這個女人跑來,難道說李士實幕後的黑手是寧王?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咋說來著?”
有錦衣衛提醒道“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對對對,這次終於輪到我張某人出來為朝廷辦點事。”張鶴齡一臉得意。
菊潭郡主等人怎麼都沒想到,見到的既不是官府中人,也不是張延齡。
居然是張鶴齡?
這貨居然在河南!?
張鶴齡道“為了抓你們,可是讓本侯煞費工夫,大老遠從京師跑到河南蹲點,當本侯容易嗎?”
“還不能讓地方官府的人知道,這群攪屎棍的,肯定不敢得罪寧王,來是本侯算準你們覺得地方官不敢跟寧王作對,才讓你有恃無恐來這裡,本侯是不是神機妙算?”
菊潭郡主很想罵張鶴齡,這顯然不是張鶴齡出的主意。
從張延齡在京師為非作歹到滿朝參劾再到他被降罪罰禁足,顯然都是做戲給她以及背後寧王府的人看的。
好大一盤棋……
“你們兄弟真是好大的膽子,栽贓藩王,陛下豈會聽信謠言?”菊潭郡主還是有點底氣的。
照理說,外戚不敢直接跟藩王直接作對。
但那是對一般外戚來說,若是換到張家兄弟身上,這兩個愣頭青似乎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不管不顧的。
否則為何張延齡要天天跟文官對著乾?想在朝中有作為,不應該討好那群文官?
“哎呦,還想抵賴?蕭公公,你看本侯應該怎麼做?”張鶴齡突然看著身後一直不做聲的另外一個人。
聽他稱呼“蕭公公”,在場的人更是麵如死灰,朝中上下,真正能做大事的姓蕭的太監,除了提督東廠太監蕭敬之外還有誰?
若是蕭敬都親自來,那說明皇帝都知道此計劃,問題更嚴重。
蕭敬恭敬道“一切聽憑壽寧侯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