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昌侯!
張延齡本以為徐瓊有什麼重要的事,但說來說去,都是涉及到他婚事。
徐瓊為禮部尚書,已完成畢生所願,對他來說已功成名就,至於錢財方麵他本身不是很看重且不缺,所以他現在更希望的是,能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穩固,多聯合一些盟友,幫張延齡說媒,目的也是出自於此。
“對了延齡,聽說你要給李賓之的兒子治病?你可有把握?”
徐瓊無意中便提及。
張延齡道“死馬當活馬醫,誰知是否有把握呢?”
徐瓊道“那種病不好治,且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可惜賓之他一生的清名都要毀了,你若是治不好最好彆去勉強,惹麻煩上身。”
這話倒是一句很實在的話。
張延齡隻是笑了笑,沒再接茬。
……
……
本來還要說及有關迎接使節之事,卻是徐瓊早就有安排。
“延齡,你明日便去會同館,我會通知鴻臚寺那邊,協助你迎接使節,你之前有迎接藩地使節的經驗,隻要國體上不要輸陣便可,以你在西北的軍功,讓你去,所體現的是我大明軍威。”
徐瓊言語之間,對張延齡的軍功還是很佩服的。
大明能獲得軍功的人太少,而張延齡就是其中一位。
之前張延齡取得西北戰功,回到京師之後還沒得到更多的政治便利,這次迎接使節,便等於是讓張延齡去揚大明的威風。
張延齡笑道“早就跟陛下談及此事,以如何的態度去迎接番邦使節,晚輩心中有數。”
“好,我送你出去。”
徐瓊親自送張延齡出禮部。
天色漸晚,會見使節的事定在了來日。
總歸不至於讓張延齡太過於勞碌,現在張延齡也算是大明的功臣,做什麼事好像都要依照他的意思,甚至要以他的閒暇為準。
……
……
入夜。
教坊司內。
張延齡抵達約定的包間時,張鶴齡和崔元已等候多時。
“我說二弟,你可真不著緊,大哥難得請你吃頓飯,你還這麼擺架子是吧?”張鶴齡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肉疼的。
本來他是很不情願來教坊司請客,但奈何最近他還有事相求,也不得不破費。
說此話時,他多麼希望自己的弟弟能說,這頓飯我請了?
“蕭公公臨時到我府上,跟我囑咐迎接番邦使節的事,我又去了禮部一趟,你以為我不想早點過來?為何不見姑娘?”張延齡四下看了看。
張鶴齡臉色不佳,顯然叫姑娘進來,那花錢的數量可就不是吃頓飯可比的。
但他還是擺擺手道“算了,叫幾個頭牌進來,就說是壽寧侯和建昌侯來,還有永康長公主駙馬,這麼大的陣仗,教坊司趕緊給招呼上,彆是他們不想乾了!”
張鶴齡一臉囂張的樣子。
這意思是,想用自己的地位壓住教坊司這些人,讓他們不敢開出高消費的賬單?
教坊司那邊聽說是張延齡來,還真是著重做了準備,趕緊給叫了幾個姿色絕佳的女子過來。
一下進來六個人。
“少來幾個,六個吃得消嗎?”張鶴齡差點又要開始哭窮。
姑娘進來之後,彈琴唱曲,妙眸總是在往張延齡身上打量,連張鶴齡看了都有幾分眼氣,把頭湊過來道“看看,這些窯姐,哪個不稀罕你?要不你把她們贖身了吧。”
張延齡道“我眼界高,大哥喜歡自己納回去,我不攔著。”
“切!”張鶴齡撇撇嘴。
說著張鶴齡便要起身,似是要去跟幾個歌舞姬一起“熟絡”一番,張鶴齡這是看人家跳舞不過癮,準備親自上陣。
崔元提醒道“壽寧侯,不妥……”
張延齡笑道“崔兄不必阻攔他,他這是花了錢,想玩個夠本,讓他隨便去。”
“是。”崔元在張延齡麵前,好像連頭都抬不起。
“崔兄,最近府上可還安寧?”張延齡笑著問道。
崔元道“說起來慚愧,上次與建昌伯來過一次教坊司之後,回去已有多日未曾跟……長公主說過話。”
張延齡驚訝打量著崔元,上次到現在你都沒跟你老婆說過話,你現在還敢來?
“那你……”
“無所謂了,身為長公主駙馬,早就知自己是如何的光景,於朝中不知該做什麼,更不知未來有何前途,科舉無緣,這一生便也是碌碌無為。”崔元言語之間很感慨。
就在此時,張鶴齡於一旁大叫“輕點輕點,本侯的腰不行,彆扭來扭去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做什麼,卻隻是跟舞姬跳舞,可能是閃著腰了。
張延齡給崔元斟酒一杯,道“人生事還是看開一些,有時候功名利祿反而是累贅,不如心平氣和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最近我可能要去淘換一下古畫,要不崔兄你去幫我掌掌眼?”
張延齡本來沒打算去作贗,但現在程敏政那邊需要有個交待,正好讓崔元幫自己做點事,算是讓豐富一下朋友的生活。
崔元道“如此也好。”
“明日去見番邦使節,崔兄也一起吧。”張延齡再做邀請。
崔元甚為感動,道“難得建昌伯你不嫌棄在下愚笨。”
“嗬嗬。”
張延齡笑了笑。
無論崔元和他家裡那口對張延齡做了什麼,好像張延齡還真對他“不離不棄”。
……
……
張鶴齡當晚喝得是酩酊大醉,但仍舊不忘要回家過夜。
似乎他也知道,留在教坊司這個銷金窟過一夜,他的荷包又要大出血。
張延齡與他共乘馬車回去,也是為說事。
“老二,我跟你說,今天為兄去了京營,那些兔崽子,沒一個把大哥我當回事的,你覺得我是當苦力的嗎?我是去帶兵的,你有什麼辦法,能讓那群人服我?人要臉樹要皮,為兄這半輩子就為這張臉活著了……”
張鶴齡喝醉之後,人還挺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