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昌侯!
從會同館出來。
周瑛問詢“不知建昌伯,今日還有彆的差事沒?”
張延齡伸個懶腰道“我身上背負的皇差太多,差多不壓身,什麼時候乾都行。”
“那這樣的話……”周瑛笑道,“卑職與一位朋友,設宴款待建昌伯,還望您能賜麵。”
張延齡好奇問道“你朋友?”
“是,他是馬家的二公子,就是兵部馬部堂家的公子,我與他有不錯的交情,聽說他跟建昌伯之間也頗有淵源,此番得建昌伯的提攜,讓卑職可以有為朝廷效命的機會,便想……”
周瑛居然跟馬玠關係不錯?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馬玠這種機關算儘的小人,身邊的朋友要麼是準備被他坑的,要麼是準備聯合起來一起去坑彆人的。
名義上是由周瑛請客,但估計付賬的是馬玠。
張延齡道“正好許久時候沒見過他,在哪吃酒?”
周瑛道“在鳳來樓,就在前街不遠的地方,建昌伯還請移步屈尊。”
“周千戶你這就客氣了,咱以後都是鐵哥們,何必要講這些呢?走走,一路上去看看京師百姓的民生。”
有人請客,張延齡也就不推辭了,他也想知道,馬玠這小子最近又憋了什麼壞心思。
……
……
鳳來樓。
聽起來好像是秦樓楚館,到了才發現,不過是個普通的酒肆,連個唱曲的都沒有,二層木質的小樓,樓梯還頗陡,近乎直上直下那種。
到了二樓,馬玠已經一臉笑意等在那。
“爵爺,真是好久不見,話說上次見您的時候,您還未去西北,未曾想現在您軍功在身,更是成為大明不可多得的股肱大臣。”馬玠恭維人的水平還是有的。
張延齡四下看了看,問道“這時間點,酒肆裡沒旁的客人?”
馬玠道“有也讓他們去樓下,怎能打擾了咱吃席呢?今天可是特地準備了南北的菜肴,由在下親自監督給下廚的,您應該好好嘗嘗。”
“有心了。”張延齡說一句,坐在了主位上。
周瑛在一旁有些尷尬,照理說自己的地位更高一些,今天名義上是由自己請客,但馬玠上來就有喧賓奪主的意思。
說得好像什麼都是他馬玠安排的,而周瑛反倒成為陪襯。
隨即酒壺和八小碟上來,馬玠趕緊給張延齡敬酒,張延齡道“今天不應該是慶賀周千戶到朝中履職的嗎?今天應該請他多喝兩杯才是。”
周瑛突然有點存在感了,笑道“今日乃是為建昌伯設宴。”
“誒,這話說得就見外,我平時吃喝什麼的都很平常,隻是出來當差還是要謹慎為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動用了朝廷衙門的公款,惹人非議,尤其我身邊還有一些錦衣衛……可惜今天金千戶沒在……”
“以後卑職也會跟他多加學習。”
“小金子這個人,乃是我的表弟,能力方麵也是馬馬虎虎,他的出身哪及得上周千戶你?所以以後我想多提拔你一點。”
周瑛聽了這話,瞬間感覺大氣血上湧。
昨天還是個混吃等死的勳二代,今天就要成為朝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馬玠發現自己被疏離,趕緊提醒道“建昌伯,其實在下也一直希望能為朝廷效命。”
張延齡和周瑛一起把目光落向他。
馬玠在京師這些紈絝子弟中,算是比較有話語權的,主要因他的老爹在朝中地位卓然,但文官跟武勳不同,在職時人都巴結,一旦從朝中退下來什麼都不是,瞬間就從鳳凰變成野雞。
即便馬玠如今在京師紈絝子弟中再風光,也架不住他沒有爵位在身,看起來想襲個錦衣衛的職位並不是容易的事……
張延齡道“馬公子你乃是馬部堂之子,照理說應該考慮科舉入仕這條路,跟我們走在一起……格格不入啊。”
周瑛聽了這話,再看到馬玠那尷尬的表情,簡直想笑。
張延齡的意思,其實就是沒把馬玠當“自己人”,虧馬玠還一直在把大臉往前湊,從來不被人待見那種熱臉貼冷屁股。
馬玠歎道“其實在下也一直有心為朝廷做事,奈何科舉之途太不平坦,在下的才學一般,又無法專心讀書向學,若是可以在武職中有所建樹,也是極好的,之前也曾結交過一些人,在下對此還是比較有心的,諸如江湖草莽那些規矩都是懂的……”
“等等。”張延齡伸手打斷了馬玠的自說自話,“馬公子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說,讓我去剿滅山賊的時候,帶你一個吧?”
“嗯?”
馬玠覺得自己的思維跳躍性已經很高,但麵對張延齡時,他發現自己的腦袋瓜又跟不上節奏。
周瑛道“建昌伯的意思大概是想說,若非去剿滅山賊,知道草莽規矩,以及跟江湖綠林會有什麼牽扯?”
馬玠道“其實在下是想說,家父在兵部供職,所以在下會有這方麵的……門路。”
張延齡眯起眼來。
他大概是明白了馬玠的意思。
馬玠是想來個“文武勾結”,說白一點,就是用馬文升在兵部中的地位,再利用張延齡於武勳中的地位,還有張延齡跟皇帝之間的關係,去謀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比如說為官員升遷、補缺,再或是軍營中需要添置兵器、甲胄等等,隻要雙方建立了聯係,那大明朝的軍將升遷和軍需物資補給等,都可以被完全控製。
既能掌握了財路,又能收攬一大批的官員為自己所用……
周瑛對於政治了解不多,聽到馬玠的話,自是不會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