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昌侯!
初來乍到,張延齡不過是找個地方喝點酒,順帶見識一下南京的風月場,還沒等天黑,他就要走了。
“老爺,已安排下去,小轎都在外候著,今晚把人送到您住的地方,明日清早之前給送回來,官府那邊會派個婆子過去盯著,不礙事。”
徐夫人說是不礙事,但其實怎可能一點事都不礙呢?
張延齡道“難道說還要在房裡盯著?”
徐夫人笑道“那倒是不至於。不過老爺實在介意的話,那也不必在這裡帶走姑娘,這裡的……未必會讓老爺喜歡,乾淨方麵……甚至不如從勾欄裡買的。”
張延齡指了指徐夫人。
在徐夫人不明所以時,張延齡道“這夫人你可就低俗了吧?誰說我帶回去,就是為了睡的?難道回去看看她們唱曲跳舞不很好嗎?”
“這裡不一樣?”
徐夫人笑著反問一句。
張延齡道“當然不一樣,那感覺就不同,回到私人的地方,那至少是自己的地頭,不用去想這房間外麵的事,甚至真的就是興之所至……還不是為所欲為?要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徐夫人點點頭“老爺高見。”
……
……
高不高見什麼的,張延齡也不在意,其實他還真不是想把選來的兩個姑娘怎麼樣。
人家願意給你的時候,你反而就沒那麼大興趣了,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去想,大概張延齡也是男人中的俗人。
卻是人才剛在準備,還沒上轎子,張延齡還準備再於包間內好好欣賞一下南方的歌舞時,卻是這邊南來色氣急敗壞跑進來,一臉急切道“爺不好了,咱被人給堵了。”
“嗯?”
張延齡不由皺眉。
自己到南京這件事,非常之隱秘,若是這樣還被人查知行蹤的話,查他的人是有多大的心機和仇怨?
張延齡自問,在江南官場中,得罪的人有二。
文官中就是被發配到南京當吏部尚書的倪嶽,至於武勳……大概也就是之前去揚州求他辦事而不得的懷柔伯施鑒。
莫非真是他二人?
徐夫人緊張道“這是教坊司,外人應該不敢亂來,老爺乃是官,料就算是官府中人,也不能在教坊司對您不利。”
張延齡道“這意思是,我不出去了?’
徐夫人沒說話,但她就是這意思。
“什麼人?”張延齡又打量著南來色。
南來色支支吾吾道“光是有人在外麵叫陣,說是要找……就是爺,拿著一根紅纓槍,要殺人的樣子,所以小的趕緊上來通報。”
徐夫人聽出問題不太對,急忙問道“那是一個人,還是多個人?”
這問題馬上又把南來色給問住了。
“哈哈。”
張延齡不由笑起來。
旁邊幾個歌舞女也都帶著緊張,他們生怕張延齡是什麼惡人,這年頭什麼山大王進城,被官府拿了,或許她們也會受牽連。
“出去看看吧。”
張延齡倒也坦然。
徐夫人道“老爺不怕?”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若真有人要對我不利,會上門來叫陣?暗地裡使絆或者是暗殺我,還差不多,我得罪的人可就多了,連藩王我都敢正麵開罪,怕南京幾個阿貓阿狗?”
張延齡話說完,卻見之前那老太監立在門口。
大概老太監也是進來通知張延齡有人要找的事,誰知上來就聽到張延齡這番“豪言壯語”。
老太監一怔之後道“這位爺,咱不知您是何人,卻是外麵那人點著要找您,今日您看……”
張延齡道“走!”
……
……
張延齡帶著徐夫人,以及自己府上帶來的幫手,一行出現在教坊司的門口。
卻見外麵已圍攏了太多的人,一個身著鎧甲的人,正手裡拿著紅纓槍,在外麵做挑釁的姿態,這意思好像是在等張延齡出來後,一槍把張延齡給挑了。
銀甲包裹,連腦袋都被擠在方殼之中,但也隱約能覺出,這根本不是男人,而是個女人?!
“好漢,有話好好說,這裡不是鬨事的地方,若是你敢在這裡鬨,官府可饒不了你!”
教坊司本著和氣生財的目的,派人出來跟來人解釋。
對方高聲道“吾乃成國公府上之人,哪個官府敢問?”
這名頭果然好使。
一下就沒人敢說三道四,連圍觀的人都悄沒聲看著,大概覺得眼前的事不簡單。
“姑姑?還是侄女?”張延齡聽到對方自報家門,便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
在京師出發之前,就知道成國公府上的女人不好惹,這下一次還要姑侄女二人一起送到他這邊當小妾,以他在京師那狼藉的名聲,就算這是政治聯姻沒得反對……但也沒法讓人正常去接受。
本來可以嫁得風光,以後當個夫人錦衣玉食,現在倒好,成了彆人的小妾?還是個對女人從來就不負責,還喜歡尋花問柳的男人……
對方不回答。
顯然張延齡說中了,他之前的作為深深傷害到這個“小姑娘”。
說是小姑娘,其實也不小了,隻是塊頭……
不是一般小家碧玉的黃花大閨女,倒好像是運動員出身,這身板就怕一般人扛不住。
徐夫人此時也大概明白到是什麼,高聲道“原來是成國公府上的人,回去轉告你們的兩位小姐,說是準備好出嫁事宜,這兩天就要迎親了!”
“嘩!”
人群一片嘩然。
也有人在竊笑的。
這女人之所以來,明顯是因為朱家兩個女人要嫁張延齡的事被傳揚開。
如果隻是低調過門,或許她們也隻能認命,但現在人還沒送過去,就已經鬨到滿城風雨,城中市井俚人,茶餘飯後都拿來消遣,這種既丟了身子又丟了臉麵的事,很難讓人接受。
“不會出嫁的……就是她吧?”
“哈哈!”
本來圍觀者還是不敢鬨的,對方畢竟是成國公府上的人。
但躲在人堆裡議論一下,隻當是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