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發現,給女人起名字真的很上癮,起了一個又想起一個,可問題是,並非所有女人都喜歡讓他來起名字,比如說眼前這位,看上去沒什麼主見,但聽說自己名字都要改,眼神裡透出的恐懼,比之前還多,所以張延齡暫時隻能把改名的提議收回。
“沐浴更衣了嗎?”
“嗯。”
“那我們到睡榻上,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不……不好,不是說先要到春凳上嗎?”
張延齡怔了怔,還在想朱家人沒人教導出嫁的女人一點必要的房幃知識呢,聽這口吻,哪是沒教過?隻是她沒理解是什麼意思罷了。
“對對對,要先到春凳上,把事辦完之後,再到睡榻上,這是流程,真聽話。”
張延齡說話之間,小姑娘瞬間臉紅了。
張延齡起來扶著麵如桃花的小姑娘,瞬間有種小紅帽要進狼窩的感覺,不過當大灰狼的感覺非常好。
尤其麵對這麼個嬌滴滴的小紅帽,不大快朵頤,還怎麼稱得上是大灰狼?
“慢點,我幫你……”
“不……不要。”
“你是我的妾侍,就是我的人,我幫你寬衣,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會你還要幫我呢。”
小姑娘又瞪大眼。
“來來……”
……
……
夜深人靜。
張延齡沒客氣。
就在此時,大老遠又傳來南來色的喊叫聲“爺,南京錦衣衛指揮使來啦!”
真是好使不登門。
非要有人來當電燈泡。
不過好在張延齡已把事基本辦完,但想了想,長夜漫漫,何必要一次把問題解決呢?
但萬一回來之後,情緒對不上怎麼辦?
好在還有呂芳在……
……
……
張延齡從內宅出來,見到鄧炳時,卻見鄧炳一身錦衣衛的衣服,顯得很恭敬立在那。
“鄧指揮使,你應該知道今天是我納妾之日,有事非要今天說嗎?明天說不一樣?”張延齡顯得不耐煩。
彆人見到錦衣衛登門,都嚇得不輕,見到錦衣衛指揮使更如同見了瘟神,像張延齡這樣見到錦衣衛先喝斥一頓的,在大明官員勳貴中也是絕無僅有的。
可問題是,鄧炳還隻能甘心受著。
鄧炳抱拳行禮道“卑職前來,其實是想告訴建昌伯,朝廷已為您重新選定了衙所,並不在南京,而您要回揚州,所以……”
張延齡冷聲道“這算什麼意思?我人在南京好好的,你不會是想讓我連夜回揚州吧?”
“卑職並無此意。”鄧炳趕緊低下頭,都不跟張延齡對視。
“就算我的衙所在揚州……等等,誰給我安排的衙所?南京六部?還是京師的官僚?或是陛下?”張延齡問道。
鄧炳道“卑職乃是奉命行事,得東廠提督蕭敬蕭公公的親筆書函。”
不是以公文的方式下達,而是以蕭敬書函的方式傳遞來,這算是什麼?估計在鄧炳這樣的南京錦衣衛指揮使看來,既然是蕭敬通知過來的,那一定是皇帝的授意,否則蕭敬吃飽了撐的會管張延齡的衙所在哪的問題?
再或是朝廷意識到張延齡人在南京,會帶來南京官場的異動,再或是乾擾到南京軍方的秩序,要急於把張延齡調回南京平息乾戈。
而皇帝又不方便直接說,就讓蕭敬來信,由南京錦衣衛指揮使來傳話?
也難怪鄧炳會如此不分場合,要連夜跑來打擾張延齡的好事。
“行了,此事我知道了,這幾天我就會動身去揚州,還要等我把南京的事辦完。”張延齡隨口道。
鄧炳道“不知建昌伯還有何事?錦衣衛……可以效勞,不必讓您……”
張延齡冷聲道“鄧指揮使,雖然你身無爵位,但你也該知道,咱給朝廷當差的人,不要問那麼多,不是說你是錦衣衛就要把所有事都掌握,我在南京做什麼事,是不是每一件都要跟你彙報,受你的監督?”
鄧炳一聽,登時覺得這種指責很無厘頭。
本身錦衣衛就有調查百官和勳貴的責任,你張延齡問的不是廢話?
但一想,人家是皇帝的小舅子,當朝無人可比的勳貴,人家不想跟你說,你還非要厚著臉皮去問,不是誠心找事?
“還有,鄧指揮使,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地方勢力那盤根錯節的關係,如果你將來還想拿回你祖上的爵位,就最好聽我的,我是能幫到你的人,而不會害你,若你繼續執迷不悟,那就要跟我走向對立……實在很不明智啊。”
威脅錦衣衛指揮使……
全天下可能除了皇帝,也就張延齡了吧。
鄧炳聽了,更覺得這差事很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