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不要欺人太甚。”
夏衡仰天長笑,指著陳文衫說道“欺負你!陳文衫你可知我來這青雲宗是為了什麼?”
“文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夏衡徹底怒了,他那手在成刀狀,正準備在劈過去時,突然停了下來,他望向林間的某處,突然一揮手冷哼一聲,離開了這裡。
陳文衫將腳抬起甩了甩,看著夏衡離去的方向說道“有病!”
陳文沒有過多理會在他看來發神經的夏衡,猶自把刀放入一個木桶中然後提著兩桶水回去。
回來後的陳文衫把水倒入了缸內後進屋拿了條布帶,像剛才那樣縛好刀。看了看天色,陳文衫估計在天色完全黑之前應該能夠裝滿這個水缸,提著水桶又跑了幾趟。
看了眼裝滿水的水缸,他用木板將水缸蓋上。
夜晚,起風了。林間的樹葉隨著風勢沙沙作響,陳文衫將雙手張開,感受著風勢,心逐漸靜下來。仿佛躺在自然的懷抱裡,陳文衫的神態很詳和。他忽的把活扣扯開,翻手將柴刀橫在胸前,刀隨風起,幾日的劈柴讓他的肌肉牢牢記住了劈這個姿勢。他很自然的將柴刀挽了花,立起馬步,輕飄飄地往前劈去。姿勢在不斷舞動中調整,那刀一會似落葉,一會如飛花。明明就隻是一個姿勢,但給人的感覺就是陳文衫手中的刀像蝴蝶一般飄飛,上下翻飛間靈動無比。
月色照在陳文衫的身上,照在那把刀上。刀刃微微泛著寒光,一股輕風飄過,陳文衫屋外水缸上的木板突然一分而二炸裂開來。
姚師父今晚沒有回房,他躺在一棵大樹上麵,看著陳文衫的院子,嘴中送入幾口烈酒。酒過入喉,姚師父咋舌一聲微微抿了抿嘴。
姚師父
看著遠處,將手中酒舉起來似在虛空碰了下,然後開口說道“我就說那小子適合學我的刀,從他一進外廚我就仔細觀察過他。”
“這徒弟,我收定了,誰不讓我收我跟誰急!”
……
地上的陳文衫盤坐在地上,那刀插在他的身前。良久,他睜開眼睛,那雙眼中寒光一閃,在黑夜裡給人一種刀子的感覺。吐了口氣息,看著地上分成兩半的木板,原本因為境界有所精進而高興的心情又糟糕起來。苦笑的搖了搖頭,他將木板拾了起來。好在木板沒有損壞太過嚴重,將就將就還是可以用的。
陳文衫將木板合成一塊放在水缸上,又將落在地上的布帶撿了起來,將柴刀縛在背上。
陳文衫笨,這是他的自我認知。
楚國大都流傳著一句諺語叫笨鳥先飛。
這句話陳文衫是知道的,所以從他決定要學刀時,他就日夜將劈柴刀背在背上。吃飯如此,睡覺也如此。二十七天,每天晚上他都跟刀睡在一起,日夜不離。
不知為何,從他回來後,他就覺得他對金鐵一類的物質特彆敏感,包括外廚常用來炒菜的鐵勺子。
陳文衫回到房內,盤坐在床上吸收天地靈氣。他吸收靈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原本那層無形的阻隔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是流暢和逐步提升的速度。
……
仙人城的百花樓還是原來那麼熱鬨,樓內樓外人影濟濟,濃酒香,美食香,最重的還是胭脂香……
天字一號包房內坐著兩個人影。
“小姐,大荒那邊已經在催促了。”
“我知道了。”
“一個月前,神殿內的萬古長明燈明滅不定,如果不是最後關頭穩定下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萬古長明燈!哼,哼。世人都快忘了大荒了,留著那燈做什麼?”
“小姐……”
“好了,我知道了。我隻是薑家的養女,沒有過多的資格評論此事。”
“上聖三家被姓陳的搞的一團亂,也不知現在的執掌人是怎麼想的。”
“小姐,還有百年就該換期了,到時候由薑家執掌,大荒應該會好很多。”
“好很多!不見得吧。聖師的卦象已經起了一象了,剩下的三象隻怕也不遠了。”
“小姐,我們一定會找到那人的,到時候無論局勢如何,我大荒都能求得一線生機。”
“哎……”
兩人的對話結束,天字一號包房重回一片寧靜。
……
青雲宗的陳文衫納了遍氣便睡了下來。幾日不斷超強度的揮刀劈砍讓他的精神也跟著疲軟。身體上的勞累可以通過納氣吐息得到調養,但精神上的損耗卻隻有通過睡眠來補充。當然如果陳文衫的境界更高的話,就得兩說。
刀還在背上,他是側著睡的。
姚師父嘴裡哼著曲,借著燭火的燈光雕著手裡的木雕,一刀一刀極為細致。每一刀的力度都牢牢把控在手上。輕重淺琢,姚師父的心裡比誰都有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