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海河幫一日不除,這個位置就一日不穩。”
“師弟,我們是修道之人!”
“修道之人?!哈哈,修什麼道,丹道,那是什麼狗屁大道,你可知道楚王給了我什麼?”
“什麼?”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物,擺在桌上。另一人瞳孔微縮,臉色驚恐,“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師兄,你現在知道了吧。想要除掉海河幫的不是我,是楚王。”
那被稱為師兄的人沉默了下來。
良久,開口說道“你走吧,這件事我們丹王樓決定不在參與,”
“師兄,你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你以後會接手丹王穀,莫要在這個時候站錯了隊!”
“來人,送客!”
師兄對著門外喊道。
那被稱為師弟的人起身看著師兄,“師兄……”
師兄閉上眼睛轉過身去,門外進來一人恭敬地對著師弟說道“城主大人,請!”
師弟一甩衣袖走了出去,站在門外的時候停了一下,轉頭說道“師兄,莫要讓丹王穀毀在你手裡!”
說完拂袖而去,屋內的師兄沒有答話,待師弟走了很久以後才睜開眼睛,悠悠地歎了口氣。
……
春風客棧。
陳文衫踏步進來,上了二樓,推開姚九的房間叫道“師父,我回來啦!”
姚九的房間空無一人,陳文衫四處找了找,最後問了春風客棧的小廝,“我師父到哪去了?”
小廝回答道“客官說的可是那老爺子?”
“嗯,沒錯。”
“那老爺子今日喝了些酒便出去了,去哪也沒跟人說。”
“好吧。”
陳文衫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坐到凳子上,他把今日從那群人手裡拿到兩袋銀子取了出來,盯著看了許久…
…
雙手枕著腦袋,陳文衫覺得有些累,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裡的。他今日殺人了,他現在竟然沒有什麼感覺,沒有負罪感。不知為何,這讓他心裡有些恐慌,即便他知道他殺的是有罪之人,也有殺人的理由,甚至他以後可能會殺更多人。也許師父說得對,我適合學刀,刀就是用來殺人的。他默默在心裡定下誓言,不管以後如何,他絕不能濫殺無辜,這無關對錯。他也曾聽聞過不少修界的前輩入魔殺穿山河的場麵。
往往隻有八個字,血流千裡,俯屍百萬。
這讓他不寒而栗,他不想見到這樣的場麵是因他而起。陳文衫從小受到過很多的白眼和欺辱,但他的娘親是善良的。有那麼一位善良的娘親,孩子不會惡到哪裡去,他的娘親教會了他善良。
陳文衫的眼角穆然留下兩滴淚水,他想到了那天大都的風雪,陳文衫用大拇指抹去那兩滴淚水,說道“師父也曾說過隻要修為夠高才找到相應的物品就能複活娘親。”
陳文衫曾請求姚九複活過娘親一事,姚九隻是搖頭說道“複活一個人不是簡單的事,如果在幾十年前他還可以試試,如今卻是無能為力。”
姚九還說,那是你自己的娘親,你要自己去複活知道嗎?這份因果要你自己去承受,任何人去複活你娘都會帶來不可預計的結果。
至於傳言中那些什麼修仙之人揮揮手就能救活許多人之類的話,純屬扯淡,單不說彆的,就拿救活人這份因果來說,你的修為要是無法承受,下場隻會被天道牽連,渡劫之時化為灰燼。天要一個人死,你要他活就是逆天而行,你的劫難就會更重。
不知不覺間,陳文衫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
名川城外。
老乞丐和小乞丐瘋狂地跑著,身後跟著一群黑衣之人。
那群黑衣人當中有人挽弓搭箭,一個滿月之弦,然後雙指一鬆,一道箭矢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帶著寒光的箭頭一看便知其鋒利程度。箭矢射穿老乞丐的肩胛骨,箭頭透出染上了紅色,老乞丐一個踉蹌,被箭上的力道帶得摔到在地。
小乞丐停了下來,費力地扶起老乞丐,“爺爺,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
那雙小眼流出了大量淚水,小乞丐也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老乞丐虛弱地說道“不要管我,拿著銀子快跑,跑得越遠越好。”
“爺爺……”
老乞丐突然大吼一聲,“快跑!”
他本應該沒這麼多力氣的。
小乞丐被吼得怔住了,老乞丐大手使勁推了小乞丐一把,用儘最後一絲力氣。
又一道箭矢飛了過,這次射在了老乞丐的背後,老乞丐悶哼一聲,嘴中吐出血沫,他朝著小乞丐無聲地笑了笑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小乞丐突然跪在地上,大聲哭喊。
老乞丐嘴唇微動,微笑著閉上了眼。
小乞丐迅速爬起來,用手抹了兩把臉,撒開腳丫子就跑。
黑衣人緊追不放,路過老乞丐時連看都未看一眼。
那群人中射箭之人再次搭箭,一箭射在小乞丐的前麵,小乞丐身子一抖,止了下來,他轉身看向那群黑衣人,如同一頭幼狼,死死地看著他們,警惕地移動步子慢慢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