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情站直身子,說道“城主大人可能誤會了,有些事從來不需要誰來支持,如果今日我倒下,明日還會有人站起來,我從來不是什麼閻王,也不會成為閻王。”
這句話是回答雲立,同樣也在回答他自己。話音一落,鐵無情舉劍在上,兩劍悍然相撞,火光迸濺。兩者目光對視,雲立從鐵無情的眼中看到了堅定的心誌。
兩者的手同時往前一推,各自後退,雲立站定說道“此劍過後,我不在留手,鐵大人可要珍重!”
鐵無情劍鋒一轉,說道“好。”
雲立是三花境出蕊頂峰,比鐵無情整整高了一個大境界,當他不在留手的時候就意味著鐵無情會死。
雲立渾身氣勢到達頂峰,手中三尺長劍驟日臨空,一劍無比狂暴地斬下,劍勢直斬站在遠處的鐵無情。鐵無情表情冷鶩平靜,雙手緊握手中的長劍,盯著那道劍勢,腳步向前一步,身子微微彎曲,劍鋒橫劈在劍勢中心。鐵無情握劍的虎口留下鮮血,體內靈氣激蕩,在某一刻以噴湧的勢頭,湧入手中長劍,長劍獲得巨量的靈氣,抵著劍勢前進三分,鐵無情沉喝一聲,將劍勢一分而二,讓其消散在身前。
這個時候,雲立手中的三尺長劍突然離手,倏左,倏右,在空中畫出閃電的軌跡,下一刻神出鬼莫地出現在鐵無情的喉間。鐵無情感覺到喉間的異樣,以極快的速度扭動身子,劍鋒邊緣擦著鐵無情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鮮血擴散,觸目驚心。
雲立的劍在鐵無情身後靈動
地轉了個向,在鐵無情四周開始不斷切割,鐵無情在越來越狹小的空間內舞劍成花抵擋切割而來的劍光,他的衣物開始破碎,血痕越來越多。
事實上,雲立還是留手了。
鐵無情用儘最後的靈氣震開雲立的長劍,而後重重地墜落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他半跪在地,用劍體撐著自己的身子。
他的喘息聲很重,身子也疲憊不堪。
“收手吧!”雲立說道。
鐵無情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說道“大人看到我身後這十裡長路了嗎?”
“十裡紅花,十裡鮮血!”
那些迎風綻開的花朵化為光點,無數的光點在空中彙聚融合,融合成一朵最為紮眼的紅花,紅花飛至鐵無情的頭頂,緩緩旋轉。
雲立麵色一變,喊道“鐵無情你瘋了,那是你的道基!”
“這不是我的道基,這是那死去的五百多人的鮮血,是那無處呻吟的道義。”
鐵無情將花一捏拍入手中的長劍,他用自己進入三花境的道基為劍,承載著半生修為,騰起身子,一往無前地殺向城主雲立。
“看來今日你是要不死不休。”
雲立冷哼一聲,閉目握劍,他感受著天地的氣息,手中長劍劃過不知名的軌跡,在某一刻忽然斬下。
如果說之前的鐵無情無法與雲立抗衡,那現在鐵無情有了這個實力,但他隻有一劍之力,一劍過後不生則死。
鐵無情的劍光殷紅,雲立的劍光湛白。
兩道光芒與虛空交擊,整個名川城籠罩在光芒之下……
春風客棧的姚九與陳文衫看向城主府的方向,陳文衫問姚九“師父,你覺得會怎麼樣?”
姚九搖搖頭,說道“如果是之前,那個律法司的人必死。不過現在難說,他的三花境道基很是不凡,他用自己的三花境道基為代價,這一劍的威力應該能夠抗衡初入聚鼎境的強者一擊。”
“師父,你說那個律法司的人如果活下來,還有機會進入三花境嗎?”
“世事無常,這得看他的際遇。像他那樣的人隻要不死必能驚世駭俗!”
陳文衫點點頭若有所思……
江河湖海的院子外,二先生與於老三也看向城主府的方向。
二先生說道“早知如此,就不該告訴他。”
於老三說道“二哥,這是鐵無情自己的選擇!”
二先生歎了口氣,感慨道“成也是十裡紅花,敗也是十裡紅花!”
“二哥,你有把握打贏雲立嗎?”
二先生撫摸手中的典籍,他無法確定,他是個嚴謹的人,無法得出結果的事情他不會回答……
名川城關注這件事的有很多雙眼睛,他們在等最後的結果。
那些沒有修為的平民在這個時候都跪拜在地,他們覺得這是天威,是天的懲罰。
名川城的護城法陣微微發光,抵擋著這股威勢,如果沒有這法陣隻怕名川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