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天行!
名川城的城主府。
城主大人雲立坐在書房的座椅上,有人前來稟報,跪在書桌前麵的地上,“老爺,小公子從紅杏樓帶回來一個婦人。”
雲立執筆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停留,問道“婦人?你可知是為何故?”
跪在地上的人說道“聽同回的人說,是這位婦人在言語上對紅杏樓的夢兒姑娘進行了辱罵,惹得小公子不高興。”
雲立的臉色是正常健康的臉色,他看著跪在地上的來報之人,說道“僅此而已?”
那人的眼珠子轉了轉,開口說道“老爺,他們還說有位少年險些殺了那個婦人,被攔了下來。”
“少年?”雲立聽著這兩個字,已經大致猜到是誰,於是開口道“算了,隨他們去吧。”
跪在地上的人,低下頭,抱拳的雙手一直沒落下。
雲立將毛筆在硯台上沾墨瀝勻,看到跪在地上的人還沒走,說道“還有事?”
“老爺,小公子抓回來的人是城守王大人的發妻。”
雲立抖了抖筆尖滴落的墨水,說道“王大人的發妻?有意思,城守大人的發妻竟然會去紅杏樓,看樣子這裡麵有故事啊!”
雲立寫下第一個字後將抓在左手心的衣袖鬆了鬆,說道“沒什麼事你就下去吧,至於小公子的事,就由他自己去折騰,一個王大人而已,就算心裡不舒服也得給我忍著。我高興的時候,他還能當他的城守;我不高興的時候,你也可以是這名川的城守。”
下人抱著拳的雙手急忙分開,整個人俯在地麵,惶恐道“小人不敢。”
表達了自己的敬畏之心後,下人起身半彎著身子,說道“小人告退,”
雲立輕嗯一聲,下人方敢亦步亦趨的退出書房。
寫滿開頭一豎行的雲安筆尖微頓,口中囔囔自語道“有意思,有意思。”
幾句話念完,嘴角上揚,輕笑出聲,“真是有意思啊!”
退出離開的下人在離書房門口約有十六步的地方,以小心且微妙的角度回頭看了看,隨後快步走遠。
……
“放開我,放開我。”
麵對婦人咆哮似的嘶吼,雲安不耐煩地說道“閉嘴!”
“你憑什麼讓我閉嘴,我要說,我就要說。”
“如果你在說我就讓人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這句話對婦人頗有威懾力,因為在雲安說完時,旁邊已經有一位侍衛拔出了刀。婦人安靜下來,即便嘴上不敢說什麼,可眼神依舊帶有獨特的潑婦般的凶悍。
一位帶刀的侍衛快步走來,嘴湊到雲安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雲安的眼神有些疑惑,對著侍衛說道“派人繼續跟著。”
侍衛退後半步,身子微鞠,應道“是。”遂退下去安排雲安的吩咐。
雲安對著眼前用眼神恨自己的婦人問道“你是城裡哪家的夫人。”
夫人說道“小雜種,我夫君是你們的城守,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不然一會我夫君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雲安皺皺眉,這小雜種三字對他來說尤為刺耳,“來人,去把城守給我帶過來。”
“是,小公子。”
應答的侍衛憐憫地看了一眼婦人,按著小公子的吩咐出門去帶回婦人口中的夫君。
“你認識這裡是哪裡嗎?”雲安問一臉倨傲的婦人。
“不就是城主府嗎?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我家夫君說了,城主大人在幾日前的大戰裡受了重傷,現在海河幫要拿他動手,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管我。”
雲安手掌搭在一旁侍衛腰間的刀上,大拇指撫摸刀柄,語氣冷寂,“你夫君當真這麼說過?”
婦人也意識到了問題,嘴硬地說道“你想怎麼樣,我夫君說沒說過關你什麼事!哼,你也彆想唬我,
名川城裡誰不知道,還需要彆人來說?”
雲安臉綻若花,蹲下身子看著婦人的臉蛋說道“當然不關我的事,對了,我想你現在應該說說你的名字。”
雲安生得俊俏,笑起來很好看,但這張臉落在婦人眼裡,讓她的心裡曆曆悚然,神使鬼差地想說出自己的名字。
“小公子饒命。”
城守大人屁股在家中的椅子上還沒捂熱,聽人說自家在紅杏樓鬨事的媳婦被城主府的小公子帶走,知道壞事了,不等雲安派去的人來請,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城主府。
路上懊惱地責備自己,怎麼昨晚就沒管不住自己,當他看到迎麵相向的小公子侍衛,內心最後一絲僥幸在刹那支離破碎,馬兒臨崖拉不住韁,那亂蹬的四蹄就是此時這位城守大人內心真實的寫照。
一臉急汗的城守大人,身子完全拜在地上,以極謙卑的姿態來麵對城主府的小公子。
“小公子,賤內不懂事,若是有哪裡惹得小公子不高興,下官在這裡陪個不是,還望小公子大人有大量,看在下官多年守名川的苦勞的份上,放賤內一條生路。”
為官多年的水平在這句話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傻眼的婦人看著眼前自家的男人,說道“夫君……”
城守大人粗魯地打斷婦人,“你給我閉嘴,還不快給小公子賠罪!”
“不用了,怎敢勞煩王大人的發妻來給我賠不是。反而,我還得謝謝王大人來走這一遭才是。”雲安風輕雲淡地說道,語氣裡還真有幾分歉意。
汗水順著城守大人的下巴滴落,喉結上下小幅度地滾動。殺意,他已經明明白白感覺到了殺意,目光瞥向身後婦人的身影,那張嘴絕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不敢,小公子有命,縱使千山萬水,下官也在所不辭。”
“好一個在所不辭,今天還真有件事,彆人去辦我不放心,隻有王大人親自去,我才放心。”
城守大人身子俯回地麵,“下官能力有限,恐負小公子厚望,令小公子所托非人。”
雲安拔出一位侍衛的腰刀,在日光下注視刀麵,灼目的光芒射入瞳孔,讓雲安的眼瞳向中間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