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眉,林琳猶豫了一下,便在曹誌銳的身上打了一個魔咒。
有些事情必須說明白了,她不能讓地下的蘇盈再背一身孽債。
因為林琳‘懷疑’麵前的外籍男子vanness很有可能就是前兩樁命案的製造人,於是在問清楚了vanness家的地址後,重案組一分為二,一部分帶著趙詠妮和vanness回警局錄口供,一部分帶著鑒證科的人去vanness家裡找證據。
曹誌銳看了一眼董岸風,又看一眼林琳和被女警扶著上警車的趙詠妮,直接找了個借口跟著另一組的人回了警局。
林琳見此,連忙叫住他,然後小跑著到他跟前,與他約了一下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餐的事。
曹誌銳沒有想到林琳會主動約他,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林琳,突然眼睛放光的問林琳,“盈盈,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林琳抽了抽嘴角,然後一邊搖頭一邊對曹誌銳說,“有什麼話我們晚上再說吧。”
曹誌銳有些失望,不過想到林琳主動約他了,又高興的直點頭。
董岸風離得老遠,並沒有聽到林琳說了什麼。林琳又背對著他,所以他隻能從曹誌銳的臉上表情去分板林琳跟他說了什麼。
直覺認為,應該是不會太讓他高興的話。
眾人來到vanness家中,在vanness家中發現了血跡,花粉以及與前兩個死者有關係的地墊和紅藍膠袋。現在隻要提取vanness的精液就可以確定vanness是不是前兩場謀殺的凶手了。
其實案子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算是破了。因為哪怕是沒有提取精液,vanness的家都是命案第一現場。
曾家原沒有想到案子會破的這麼迅速,看看林琳又看看小棠菜,有些不可思議。
林琳聳聳肩,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麼巧。
她連明天的廣播要說什麼都想好了。
比如說,邀請陌生人回家,或是去了陌生人的家裡,一夜情後,突然發現少個腎
夠驚悚,夠刺激吧~
所以說沒有防備心,再亂搞男女關係,真的非常容易出事哦~
╮╯▽╰╭
且不說第二天一早,曾家老少在聽了林琳的廣播後是什麼感想,隻說這一天晚上下班後,董岸風看著林琳坐上曹誌銳的車又是什麼感想吧。
像是打翻了醋瓶子,酸不溜丟的。
不自覺的走到林琳家樓下,靠著門柱傻傻的想著自己怎麼到這裡來了。
一邊不可思議的想著自己是怎麼來這裡的,一邊卻是腳底生根沒有想要離開一步的打算。
董岸風站在這裡懷疑人生和動機的時候,林琳與曹誌銳去了一家環境不錯的港式茶餐廳。
林琳特意要了一個包房,然後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菜,等到曹誌銳也點完菜了,這才將手上的菜單遞給侍應生。
等菜的時候,曹誌銳的心情又是忐忑,又是不安。帶著幾分興奮和期待。
“盈盈,我”
林琳伸出手,製止了曹誌銳要說的話,“先吃飯吧,有什麼話吃完話再說。”
曹誌銳頓了一下,看向林琳的雙眼瞬間盛滿了悲傷。
他不傻,聽到林琳這句話,曹誌銳便感覺出了什麼。
至少一會兒他們的談話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少時,他們點的菜口都上來了。林琳給曹誌銳盛了一碗湯,然後笑著問他,“你和蘇盈有沒有在一起吃過飯?”
白色的魚丸,翠綠的香菜,看著麵前的湯碗,曹誌銳緩慢的搖了搖頭。
“認識盈盈的時候,正好是八九年的團契。我當時還是個窮學生,彆說來這樣的餐廳點上這麼一桌的飯菜,就是去路邊攤請盈盈吃一碗麵,都要在心裡算計一番。盈盈很體貼,從不像旁的女朋友那樣會讓男朋友送她東西。我那個時候總是想,等將來工作了,有錢了,一定買最好的禮物送給她。”還有她喜歡的大壁爐。
林琳喝了兩口紅豆沙,又繼續問他,“你還記得蘇盈是個什麼性情的人嗎?”
曹誌銳看一眼林琳,依戀的看著林琳的容貌,然後眼中的光芒又漸漸的暗淡下來,低下頭,拿著湯勺攪動著麵前的湯碗,“盈盈是個非常靦腆的女孩,溫柔善良,又有些膽小怕事。而你則不同,洽洽相反的同時,還有著刀鋒一般的銳利。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同一個人會在失去記憶後性情變得這麼多。”
林琳輕笑一笑,“因為壓根就不是一個人唄。”
曹誌銳渾身一顫,似是相信,又似是想不通的看著林琳。
“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西貢那家孤兒院鬨過鬼的傳言?”
曹誌銳點頭,“聽裡麵的義工和小孩說起過。”當時林琳出院沒兩天,曹誌銳想要見林琳,卻找不到理由去見她,於是時常在課後徘徊在孤兒院外麵。所以關於孤兒院鬨鬼的事情到也聽說了一些。
因為信仰的關係,他雖然聽到了但卻並沒有往心裡去。
林琳聽了曹誌銳的回答,便不再說話,專心的吃著麵前的吃食。這家餐廳的水晶蝦餃做得很好吃,紅豆沙也非常的香甜,林琳準備一會兒走的時候,定上幾十份放在空間裡,留著以後吃。
一頓飯,林琳吃的很幸福。可是看著林琳好胃口吃喝的曹誌銳卻是丁點胃口都沒有。
林琳剛剛透出來的話,充分的說明了一件事情。
她不是蘇盈。
等到林琳吃過飯,又要了一壺茶慢慢的喝起來時,曹誌銳才放下舉了半天的湯勺。
“盈盈是不是當時就已經,已經去了?”在相信戀人已逝與相信戀人忘記自己,不再愛自己之間,曹誌銳選擇相信前者。
“嗯。”林琳點頭,“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這世上就是存在著借屍還魂這種事情。以前吧,我挺看不上你的。也不願意跟你說太多的話。不過現在想想,當時事發時你才多大,有些懦弱和膽怯也是人之常情。文憑試那天,我把話說得太重。你能不受影響,沒有自暴自棄,我也少了些許自責。”
“那你今天?”想到之前對他的態度,再想到今天突然的邀約,曹誌銳很快的明白林琳所謂何事了,“是為了趙詠妮?”
其實就算當年這個案子立起來了,以當時香港的法律,動手的霍少楣並非蓄意謀殺,最後也不會判死刑。這一點,林琳與曹誌銳都心知肚明。
想到這裡,林琳嗤笑一聲,很是不以為然,“並不是為她們,她們的死活與我何乾。我是為了你和蘇盈。”
“我和盈盈?”曹誌銳有些詫異的反問。
“對,就是你和蘇盈。我既用了蘇盈的身體,自是想還她一個果報。我不想看你將大好前程葬送,用的還是替蘇盈報仇這樣的理由。蘇盈一生坎坷短暫,若是你再用這樣的理由為她報仇,會消減她身上的福報,讓她本來平凡又安穩的來世充滿了不確定。雖不會造成她再一次早夭的命運,卻很有可能讓她的命運更加的顛沛流離。”
頓了頓,林琳又繼續說道,“至於你,手上若是沾染了人命,死後不得投胎,即便投胎也是墮了畜生道。怕是再也沒辦法與蘇盈再續今生這段情緣了。”
曹誌銳聽到林琳這段話,本能的不想相信。
你讓一個信教的去相信這些鬼呀神呀的話,本來就是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看著林琳義正言辭的神情,再看一眼林琳為了加強她話裡的可信度,特意用天師手法招來的遊魂。曹誌銳想不相信都難了。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可他卻不能不在乎蘇盈。
他不能再為她添業障了。
半晌,曹誌銳看向林琳,鄭重的向林琳道謝,“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林琳笑著搖頭,“你不怪我現在才告訴你真相就好。”。
若不是看他仍就想要宰了趙詠妮,自己才懶得跟他說這些呢。
曹誌銳也不知道要不要怪林琳現在才告訴他真相,可怪不怪都已經沒有意義了。“盈盈她,我們以後還會再相遇嗎?”
林琳仔細的看了一眼曹誌銳的麵相,“會,但這輩子怕是遇不上了。”
曹誌銳“”
話說完了,林琳便站起身,拿出錢包準備去結帳。然後曹誌銳就喊住了林琳。他希望這一頓由他來結帳,就當是自欺欺人,今天晚上他與蘇盈一起用了一頓晚餐。
當年他家裡的條件並不好,父親打零工,母親常年生病。哥哥當時也在讀書,家裡兩個大學生,本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當初與盈盈在一起的時候,他唯一送她的,不過是幾本聶寶意的小說。現在他有了經濟能力,卻沒了她。
林琳抿了抿嘴,有些同情麵前這個男人。
由著曹誌銳開車送她回家,然後再下車後,雖然不太願意,還是同意了曹誌銳的請求,允許他抱自己一下。
脖子裡滑進幾滴涼涼的水珠,林琳僵著身子,雙手下垂由著這個男人抱著自己哭泣。心中同情他的同時,還在心裡祈禱著他可彆流鼻涕。
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死去,蒼天確實有些太草蛋了。
拍了拍曹誌銳的肩膀,曹誌銳這才鬆開抱著林琳的手。雙手在臉上胡亂的摸了一把,然後又對林琳道了一聲謝,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林琳,這才開著車離開了。
看著曹誌銳開車離開,林琳這才轉身準備進單元樓。然後一轉身就看見單元樓門口傻傻的看著自己的董岸風。
董小受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