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複仇!
蔣呂氏偷偷的按按自己的額頭,順便將自己眼裡的嘲諷鄙視藏好,二奶奶朱氏跪坐在蔣呂氏臨床大炕的足踏上用帕子捂了臉哭個不停,“人都說妻賢夫禍少,縱夫如害夫,他做了那樣的事,我規勸兩句他卻不聽,當著下人的麵讓我下不來台,什麼體麵都不給我留了,太太,您讓我回家去吧……”
“你這孩子說得什麼傻話。”蔣呂氏也是一臉的氣憤,“你若是平日裡想家了,想要帶著孩子回去看看也就罷了,左右兩家也沒離多遠,可是你這樣我說什麼也不能放你回去,這事我聽明白了,全都是我的那個沒出息的兒子,受了那些無恥的賤蹄子的引誘,你且彆哭,我把他叫過來罵一頓就是了。”
“太太……”
蔣呂氏示意自己的陪房裴大貴家的和一等得意的大丫頭彩鸞過來,扶了朱氏。
“麼娘啊,你這事做得也不對。”麼娘正是朱氏的閨名,蔣呂氏如今這麼叫她,為的就是顯示親近,“既是知道了這樣的事,就該暗地裡把那賤人處置了,你如今這樣鬨將起來,滿府的人都知道了,你叫他一個爺們,臉往哪兒擺?這夫妻啊,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說句你不愛聽的,當初‘她’在的時候,佑昌可不是這樣的。”蔣呂氏這話就說得誅心了,朱麼娘心裡麵也覺得不服,卻是敢怒不敢言,這滿府的人都不敢提“那個人”,唯獨婆婆愛在她跟前提,還經常拿她比著“她”,倒顯得她處處的不如“她”了。
朱麼娘撇了撇嘴,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要說這府裡有誰是誰也不敢惹的,也就是蔣呂氏了。
“好了,瞧瞧你自己,想個什麼樣子,挺標致個美人兒,把自己哭得跟花臉貓似的,哪有蔣家二奶奶的體麵?快去洗洗。”蔣呂氏又叫彩鸞扶著朱麼娘到裡間去梳洗。
待她走了,蔣呂氏臉上的冷笑就藏不住了,“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倒覺得自己委屈了,滿府的邊哭邊跑,真虧了她還是公主的外孫女。”
裴大貴家的送上一杯熱茶,“太太可是被氣得頭疼?要不要吃兩粒清神醒腦丸。”
“不用。”蔣呂氏搖了搖頭,“聽說這裡麵還有六奶奶和三奶奶的事?”
“奴婢打聽過了,六奶奶是真的誤打誤撞,她有個丫頭叫銀玲的,長得跟小雞崽似的,一團的孩子氣,整天滿府的替六奶奶跑腿,不知道怎麼著就在假山邊上撿著兩塊帕子,見繡工和料子都好,就拿回去當繡樣子了,六奶奶也是年輕見識淺的,就拿著帕子去找二奶奶問繡工,二奶奶當場就掛不住臉了,六奶奶雖初經人事,也不是個傻實心的,當下就想明白了,帶著丫頭就走了,倒是那三奶奶,聽說二奶奶那邊有事,忙不迭的就過去了……這會兒啊,八成正滿世界的添油加醋的說呢。”
“這女人的嘴啊,管不住。”蔣呂氏搖了搖頭,“三奶奶是個不能成事的,讓她先蹦達幾天,等過兩三個月老三那邊的‘喜信兒’傳過來,看她怎麼蹦,倒是老六媳婦,你說這事兒真有這麼巧?”
“要不怎麼說無巧不成書呢。”
蔣呂氏點了點頭,老六媳婦的底細她知道,雖說是官家閨秀卻是長在鄉下祖父母身邊的,見到的宅門世麵少,心思單純些也是有的。
兩個人正說著,蔣佑昌灰頭土臉地從外麵進來了,往蔣呂氏邊上一坐,黑著臉就是不說話。
“你那毛病我說你多少回了,狂勁兒一上來就不管不顧的,咱們蔣家如今雖說還算是不錯,出去一提都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你爹也是如履薄冰一般,陳家倒了,還有竹林黨人呢,一個個的都恨咱們家恨得咬牙切齒的,你在你媳婦麵前說得是什麼話?公主也娶得?公主是你能隨便開玩笑的嗎?”
“我那是被那賤婦氣糊塗了。”
“當初陳氏在的時候你嫌她是個木頭人,如今朱氏不木頭了吧?你又嫌她小性兒,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女子啊,你若是喜歡玩,外麵有得是讓你玩兒的,雪梅如今被打壞了,等風聲過了,我再給你找個好的就是了……還有那秦家,秦氏是個不靠譜的,秦家可是你爹的左膀右臂,我知道你平素看不起他們家,可這過頭的話,就是不能說。”
蔣佑昌還是不說話。
裴大貴家的見狀,也過來幫腔,“二爺,太太可是為您操碎了心,如今外麵的人都說二爺能乾,有老爺年輕時的款兒,彆說太太聽著歡喜,就是老奴聽著也是歡喜,二爺,這夫妻過日子,有的時候就得睜一眼閉一眼,二爺,您是做大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還是忍忍吧。”
蔣佑昌看了裴大貴家的一眼,把臉扭向了一邊。
“你這孩子啊,生生是要讓我操碎了心!陳氏的事你辦得那麼漂亮,連老爺都對你刮目相看,你在衙門裡又為老爺立了那麼多的功勞,怎麼在女色上這麼拎不清呢?”蔣呂氏這次是動了真火了,拿了桌上的花瓶就要往蔣佑昌生上扔,被裴大貴家的生生給攔住了。
“二爺,您真的要看著太太被氣得犯了頭疼病嗎?”
蔣佑昌見蔣呂氏動了真火,也嚇了一跳,趕緊撩衣服跪了下來,“太太您彆氣,我給她賠個不是就是了。”
“你啊!你這個孽障,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啊!”蔣呂氏摟著跪下來的蔣佑昌不停地捶著他的背。
“太太,是兒子的錯,全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再不見那個賤婢就是了,兒子也再不敢口出狂言了。”
“你真的能改?”
“能!”
閔四娘單手托腮坐在窗前擺弄著圍棋子,她猜想的沒錯的話,蔣呂氏那裡肯定在上演夫妻吵架,老太太替兒媳做主,兒子認錯的好戲。
這戲碼她想想就生厭,蔣呂氏最是護短不過,兒子有千錯萬錯都是媳婦的錯,媳婦有千好萬好,兒子一說不好,那就是不好。
她正這麼想著,就見銀玲在簾外給她打了個手勢,她立刻露了愁容出來,“金玲啊,你說二嫂要是跟二哥因為我而吵起來了,我可怎麼辦啊?”
“誰跟誰要吵起來?”蔣佑方一步就跨進了屋,看見新婚的妻子坐在窗前愁容滿麵的,頓時心疼了起來,“你這是怎麼了?”
閔四娘愁眉緊鎖的把帕子的事說了,“我也沒有多想,就是覺得那繡工跟二嫂身邊的雪梅繡工是一樣的,許是雪梅逛園子的時候掉的,就想著要還給她,誰知道……”她說著眼淚掉了下來,“誰知道二嫂當場就掉了臉子,我還沒等出門呢她就喊打喊殺起來,嚇得我啊腿都軟了……如今又聽說二哥回來了,就怕二哥跟二嫂吵架,到時候我的罪過豈不是更大了?”
蔣佑方見她掉了淚,心都被揪緊了,趕緊摟了她的手輕聲安慰,“彆哭彆哭,你這麼哭,哭壞了身子可怎麼是好?”他一摸閔四娘的手,果然是冰涼冰涼的,“這手怎麼又冷了?我給你淘換的上好的阿膠你沒吃?”
“吃了。”借屍還魂當然是極陰極寒的體質,吃仙丹或許有用,阿膠?閔四娘低下了頭,“大白天的……”
“你我本是夫妻,這屋裡又沒有外人……”
閔四娘看了眼站在旁邊低著頭的玫蘋。
蔣佑方滿不在乎的順著她的視線看,“玫蘋,以後沒事不要在奶奶屋裡伺候了,就在你屋裡呆著吧。”
閔四娘捶了他一記,“你這豈不是要憋死她?玫蘋這丫頭心靈手巧,我喜歡得緊……”
“就聽你的。”蔣佑方握了她的手,“讓六爺看看,這白白嫩嫩的玉手捶紅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