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
“小的隻知道這些。”
“大奶奶不要聽這奴才胡說,他們這幫人為了幾個錢,教壞爺們替爺們拉皮條的事沒少做,妾不信他不知道。”邵姨娘聽說了大奶奶在審陸大,心裡麵也窩著火呢,不知不覺就讓外麵的人把蔣佑明的魂給勾去了,邵姨娘正愁找不著那人是誰呢。
林慈恩看著挺著大肚子的邵姨娘,心裡麵又是一陣煩悶,可也知道現在不是撚酸吃醋的時候,“陸大,你好好的把這事全說了,那姑娘就算是青樓出身的,大爺若是真喜歡,找個人家把她收養了,再納進府也是成的,這樣總養在外麵不是回事。”
陸大腦門子見了汗,若是林慈恩一人還好胡弄,如今是兩個人一起逼問……
邵姨娘是個精的,腦子一轉忽然想到了美人桃,“陸大,那人可是美人桃?”
陸大當下磕了個頭,“姨娘既然知道何必為難小的。”
“怎麼回事?”林慈恩轉而問邵姨娘。
“稟大奶奶,一月前,妾身曾無意之中在大爺身上看見過美人桃的帕子。”
“難道這兩人早就……”林慈恩眼睛一轉,想到件更可怕的是,“那美人桃難道就是之前被人贖走的師施?”這不是在外麵偷偷養著清倌人,改名換姓能遮掩著進府的事情了,這是跟某位朝廷大員的外室私通!
傳揚出去蔣至先要先打蔣佑明一個半死!
“來人,把陸大給我綁到柴房去!”林慈恩一指陸大,幾個健仆上來,把陸大綁了起來,扔進了柴房。
“大奶奶,您瞧這事……”
“大爺回來之後,咱們倆個一起向大爺陳明厲害,大爺如今雖得老爺子的寵信,可後麵還有二爺呢。”林慈恩再傻也知道蔣呂氏偏心,一心扶持蔣佑昌,蔣佑昌如今也是厲害的,全仗著老爺子的寵信和蔣佑明辦事周全這才壓了蔣佑昌一頭,若是這事老爺子知道了,蔣佑昌定是要趁勢翻盤。
“是。”邵姨娘施了一禮,心中暗暗後悔不該將美人桃的圖樣給了司馬靜。
蔣至先下得朝來,從懷裡掏了個藥瓶出來,含到舌下,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讓轎夫先回去。
“是。”長隨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讓官轎的轎夫回去了,召來一輛平常的馬車,蔣至先上了馬車,又由長隨服侍著換下官服,換上便衣。
“你瞧我最近精神頭怎麼樣?”
“老爺最近紅光滿麵,精神頭是越來越好了。”
“嗯。”蔣至先理了理胡子,在同齡的人裡,他確實是保養的不錯的,說是不到四十也有人信。
“不過老爺,那藥……”
“本官自有分寸。”
柳河胡同一邊臨著一條名叫柳河的內河,一邊是仿江南人家的二層民居,多為駐京大員金屋藏嬌之所,原非蔣至先的作風,隻是送美人給他的人,連著宅子一起送了,美人又說自己是江南人士,隻有居住在此,才覺得似是回家一般,這才沒有替美人搬家。
蔣至先下了馬車,卻見他替美人找的婆子正坐在門前的石敦子上吃瓜子,看見他來了急急忙忙的往裡麵跑。
他本是人老成精的,焉有不明白的道理,立刻叫人押了那婆子,“來人,把這婆子給我綁起來!”
蔣至先怒氣衝衝的往裡麵走,遇見的下人都被他的隨從保鏢給打倒了,到了二樓美人的臥房,裡麵果然聲音不堪入耳,“美人……美人……”
他抬腳一踢門,把那雕花門踢碎了一半,直接衝進了屋,屋裡麵的男女聽見了外麵的聲音,靜了下來,忽然一個半裸的男人被人從床上推了下來,他寵愛的外室師施,半裸著從床上跑了下來,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老爺!老爺你可算回來了!老爺救我!”
被推下床的正是蔣佑明,他原想被捉奸在床,此事被父親知道了定不能善了,誰知抬頭一看,眼前的半大老頭子,竟然是——
“是你!”蔣至先眼前一黑,差點栽倒,跟自己的外室私通的竟然是自己的長子!
“老爺!老爺!父親!我實在是不知情啊!”蔣佑明顧不得遮醜,趴跪在地上磕頭。
蔣至先抬腳把抱著他大腿的師施給踢了出去,“你這個淫婦!”
“老爺!”師施哭得撕心裂肺的,“老爺!明明是大爺敲門說有急事要找老爺,妾怕誤了老爺的事,這才讓大爺進了屋,誰知道大爺一進屋就變了臉,說……老爺的就是他的,強迫妾身啊!妾身不敢聲張,這才被他拿住了把柄!三番兩次上門逼奸,老爺明察!”
蔣至先一聽這些話,氣得胡子直抖,他以為蔣佑明是被人所騙,沒想到蔣佑明竟是知道師施是他的外室,“你這個沒人倫的孽畜!”
“爹!不是!不是啊!兒子冤枉啊!”蔣佑明如今隻覺得渾身發冷,百口莫辯。
“老爺!如今老爺知道了妾的冤枉!妾也無顏苟活於世,隻盼老爺不要因妾父子失和!”那師施竟然推開了窗,順著窗戶直接跳了下去,外麵的人連聲驚叫,直叫是誰家的小娘子投了河!
蔣至先快走兩步,看了眼窗外,隻見人影在河裡翻騰了幾下就沒了,他關上了窗,看著跪在地上發抖的長子,隻覺得自己一生的心血都白費了,竟然生了這麼個兒子。
蔣佑明見師施投了河,就知道自己完了,怕是不知道中了誰的奸計了,如今師施死了,死無對證,自己……“爹!爹!您要信我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