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複仇!
刑部大牢,蔣佑昌坐在正堂氣定神閒地喝著茶,翻看著自己麵前的供詞,對後堂的慘叫充耳不聞。
“他們都說不知情?”他撂下手裡的證供,眉頭微皺。
“隻說是一位蘇州的舉子花儘了盤纏,到戲班子幫著寫戲改戲,那人怕羞沒露真名,隻說自己姓張,讓眾人叫他張秀才即可,這出戲是張秀才寫完,又一句一句的教了他們,帶著他們排的,這幫人裡也隻有班主略識幾個字,若說寫戲,真沒人有這個本事。”主審的衙役躬身施了一禮之後說道。
“落第的舉子?來年才是大比之年,這個舉子來得夠早的。”
“聽說是上一科落了地,無顏還家,留在京中等來年再考。”
“哼,沒一句是實話!”蔣佑昌冷哼了一聲,這個時候後堂的慘叫之聲停了,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怎麼不打了?”
一個滿臉橫肉一身是汗的彪形大漢從裡麵出來了,“回大人,犯人暈死過去了。”
“潑醒他,繼續打!”
“大人……暈的是萬戶春,太後親自讚過他……藝絕京都……”萬戶春是慶豐班的台柱子。
蔣佑昌冷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的手段,都審了一天了,萬戶春還能藝絕京都嗎?這輩子怕是站起來走路都難了吧?你們若真的有惜才之心,索性打死了他,省得在這世上零碎受罪。”
“大人您的意思是——”
“慶豐班除了班主,一個不留,儘數打死。”
“這……”剛才跟蔣佑昌回事的衙役遲疑了一下,慶豐班背後不是沒有人的,不少王公貴族都是慶豐班的票友,早有人暗中說了要留慶豐班的命……
“你們已然為我分憂把慶豐班給抓來了,再放出去,傳出去我成什麼人了?要狠就狠到底一個不留。”他看了那衙役一眼,嘴角帶著笑,眼神卻森冷如地獄閻羅。
“是。”衙役施了一禮。
“從今個兒開始,每日押著那班主到舉子們常出入的所在認人,看見那位張舉人,即刻索拿歸案。”
“是。”
蔣佑昌放下茶盞再去拿那供詞,卻一下子拿了個空,右手抖得像是篩糠一般,他用左手用力按了右手,見沒人注意,悄悄將手用袖子掩了。
出了刑部大堂,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從裡麵倒出一丸藥塞進嘴裡和著口水咽下,用力喘了兩大口氣,這才鬆了口氣一般的把手露了出來,他的手果然不抖了。
這金丹確實是神物,難怪聖上如此沉迷煉丹……
龍道婆捧著蔣佑方送來的錦盒,微微一笑,這人的頭發、血再加上內衣若是落在旁人手上,真的是任人宰割一般,稍有點真本事的道姑就能要人的命,隻是可惜了滌塵有言在先,要保蔣呂氏的性命……倒讓她看不出來滌塵對蔣呂氏是什麼心思了。
“道婆,我們蔣家的身家性命全賴這盒中之物,道婆您可要……”蔣佑方見龍道婆神色暖昧,忍不住叮囑道。
“貧道自是省得。”龍道婆笑道,“六爺若是信不過,儘可以在貧道做法之時在旁邊守著,讓六奶奶在太太跟前守著,若有異動六爺立刻斬殺了我如何?”
蔣佑方見她如此坦蕩,倒頗有些尷尬了……
“道婆既如此說,那六爺就不妨隨道婆走一趟,替道婆護法。”閔四娘走了過來,從袖中拿出一遝銀票,“我知道道婆不是貪財之人,隻是這財不是給道婆,是給道婆用來替我們行善積福的,還望道婆善加利用才是。”
龍道婆見那銀票就笑了,蔣家給她的銀票不少,像閔四娘這般會說話的卻是不多,她看見閔四娘青痕猶在的手腕,立刻也就明白了些什麼,滌塵也好,這位六奶奶也好,來路都非尋常,連益陽公主都命她聽滌塵的,她還能說什麼?
龍道婆接了銀子,將錦盒大大方方地交給了蔣佑方,“請六爺拿著錦盒,隨貧道一同回公主府。”
閔四娘站在門口,目送兩人出門,這兩人走後,閔四娘環視整個院子,“今個兒的事,若是泄露了出去,我跟六爺出了事,你們誰也活不了!”
“是。”
她眼角的餘光一掃,看見了躲回自己屋子的玫蘋……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隻不過要看什麼時候透罷了。
比如蔣呂氏自認身邊鐵板一塊,仔細一看漏洞一樣多得跟篩子一樣。
龐貴妃在宮中稱霸這些年,又怎會不在蔣呂氏身邊安釘子……送鏡子倒是神來之筆,她還是要用蔣家的,對蔣呂氏隻是略施警告而已,蔣呂氏被驚嚇這麼一次,言行倒是收斂了許多……
閔四娘略一收拾,坐了軟轎往正院緩緩行去,到了正院時,蔣呂氏正在廊下看蔣姝踢鍵子。
“太太今個兒倒是好興致。”閔四娘笑道,今年雪少有大日頭的時候多,是以到了近午時分,外麵不算冷。
“唉,我本是廢人一個,無非是修身養性含飴弄孫罷了。”
“太太您這精神比我們年輕人還要健旺呢,何談廢人二字。”閔四娘笑道,“姝丫頭真的是越出落越水靈了,隱隱的竟似有姑奶奶的款。”
“可不嘛,她眉毛鼻子長得像她娘,可這嘴和臉盤像她姑姑,這神態舉止啊更是說不出的像她姑姑小的時候。”蔣呂氏笑道,“可是啊,就有人想要把她從我身邊也給搶走了,哼!姝丫頭姓蔣,她又不是沒家,住到公主府算是怎麼回事?”
閔四娘這才聽出來,蔣呂氏竟因為朱麼娘和蔣佑昌動腦子想要把蔣姝送去公主府生氣……
蔣妹這個時候腳下一滑,踢丟了鍵子,嘟著嘴到了蔣呂氏跟前,“太太,我這鞋不舒服,您讓我回去換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