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幾人快速地衝到他麵前,葉齊終於狠狠地一刺。
一人被刺後痛得蜷縮在地。
這一切事情發展倒是合乎青劍所想,然而讓它沒有意料到的是
————葉齊根本沒有拔出它。
所以那人隻是被有些堅硬的劍鞘撞到,因為身體的疼痛引起的應激反應,不過一會兒便能緩過來。
察覺到自己的蠱惑完全沒有起到半分的作用,青劍前所未有地安靜下來,裝死的像是它從來沒有過意識一般。
這個人……心性……有點可怕。
不是很想惹他。
葉齊完全不在乎青劍安靜是在玩什麼把戲,從青劍的種種表現來看,他隱約察覺到了它看似強大背後真實的虛弱,若是它想要拖延時間,那麼他反而是更加有利的一方。
葉齊麻木地分析著,因為他的大腦運轉速度和視覺捕捉能力提高了,所以雖然他覺得他手上的動作變得很慢,但因為用刀鞘撞人的方法確實非常十分行之有效,而且簡單省力,所以看上去,那些一個個衝來的人就如同是自己主動撞上去的一般。
葉齊分不出時間慶幸,下一刻他飛快地將刀鞘橫過,兩個相衝方向而來的人迎麵撞上,葉齊一擊而走。
以防萬一,對於那些撞疼倒地的人,葉齊為了多一重保險一一將他們再度敲暈。
高台之上,一溫和男聲悠悠開口,而台階上佇立的眾人完全沒有察覺。
“陛下,還不夠嗎?”
他的聲音看似溫和,卻夾了一絲薄涼的不耐與無奈,如同一個大人在問貪玩的孩子是否還沒有玩夠一樣。
因為在高台上幾人看來,縱使齊帝是天下至尊,他們也隻是勉強尊重他,而不是敬畏他。
而他們對這位帝王的尊重,也僅僅是尊重他所處的位置,他擁有的權利,還有他掌握的龍氣。
而撇開這些外物,這個帝王,也不過是一個活得久了一點的凡人。
這個凡人,再過幾百年,也一樣要卑躬屈膝地跪在幾人麵前求著長生。
這個定理,在幾人心中幾乎是無可動搖的。
他們無疑是幾萬年來長立在此,不死不滅的人物,而眼前立著的帝王,到底換了多少個,他們也數不清了。
所以,這些年來,齊帝背地,甚至明麵上做的動作,他們不以為意,齊帝收買的人心,他們也不以為意。
有誰會在意蚍蜉撼樹呢?
無論他收買了多少人心,哪怕是他們門派的人也對齊帝推崇有加,隻要他們不死,齊帝便永遠是那隻自不量力的蚍蜉。
到了一定境界,便會明白,便是讓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與他們為敵,也不可能殺死他們。
而他們隻要不死,死的就會是站在他們對立麵的人。
話語溫和的男子眼神中無波無瀾,如同神,如同聖,平靜無情,拂過眾生,不留痕跡。
隻要見過他,便會知道,他在一個不可知的世界,氣息浩瀚廣大,無法觸碰。
“如果陛下不願,那我贈他《山月》可好?”
溫和男子沒有說出“他”是誰,卻成功讓齊帝的臉色肅穆起來。
齊帝再度開口時,眼神平靜,語氣卻無比鄭重。
“這番好意我便代他謝過,
————卻是不必勞煩仙人了。”
齊帝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他要的,何需旁人去送?”
話中之意不言而喻這《山月》,無需旁人來送,他自會去拿。
這便是拒絕了。
溫和男子不再看場中,也不再看齊帝。
早料到齊帝定會強硬而對的男子,心中連淡淡的不快都沒有掠起。
因為———
在歲月麵前,再如何強硬之人,之後都會被壓著低頭。
齊帝若是一直強硬下去,不低頭,便會死。
對於男子這種早已存活過萬年的人來說,對一個將死或者將要服軟的螻蟻,情緒根本連一點波瀾都不會有。
他見過太多,太多這般人了,如同螻蟻一般,從他麵前匆匆而過,最後他連姓名都不會記得。
如今,齊帝不過是那群的螻蟻中比較特殊,大點的一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