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拍著桌子笑著,眼中竟笑出了一絲淚花,他道“竟有這般好酒,你怎藏著掖著,到現在才拿出來?”
葉齊將靈植泡的一小壇酒毫不顧惜地拿出來,任由青年狂飲著,直至睡下,看著青年身上的修為逐漸平穩下來,葉齊便起身走出車廂。
他是不喜歡酒,自然也不喜歡車廂中的那股酒味,他走出車廂後,便將車廂門關了起來,留下一個醉倒在裡頭的酒徒。
葉齊坐在車板上,看著馬車夫駕著車,腳下的道路飛速地倒退著,被層層法陣削弱過的微風吹拂過來,他心中有一種近乎悠揚的愜意。
“那是陳子柯?”車夫頭一次主動地開了口。
葉齊點頭。
“寫了《離恨》的陳子柯?”
葉齊應了一聲。
車夫臉上的不虞似乎減輕了些,但還是歎息著說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酒,若是拿去賣,賺的靈石恐怕就能買下幾個陳子柯了。”
在這平和靜謐的夜中,葉齊也有閒心講起了閒話,他笑著說道“當年看了幾本他的殘卷,心有虧欠,如今就把這一壇酒當做還他的書錢吧。”
車夫還欲說什麼,卻陡然間神色一凝。
葉齊順著他的眼神望去,隻見一個獵戶打扮的人扛著一匹雪白的靈獸站在這匹馬上,此時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他們,不知從何時起出現在了這裡,他竟然毫未察覺。
被那獵戶打扮的那人踩在腳下,趕路的馬匹欲甩開,卻發現自己隻是無用之功,無論如何騰轉閃移,那人踩在它頭上的一雙腳如同長了根一般絲毫不動。被那人單手拎住的雪白靈獸此時哀哀地叫著,動彈不得。
那人臉上明明沒有什麼遮掩,卻如同一團迷霧一般讓人看不清長相如何,隻是身上的氣勢便不可小覷。再看那靈獸的形態,葉齊更是頭皮發麻。
這靈獸向來強大無匹,以肉身力量見橫,尋常築基弟子若是不尋些什麼手段,定是不可能製得住它,更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把它拎在手中。
這般的人物,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又想做些什麼?
“我幫他付的酒錢。”
獵戶打扮的男子隨手一丟,粗獷的嗓音掩飾不住的豪邁之氣,動作卻是得分外自然大氣中正。
葉齊眼前一花,還未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便被擋在他麵前的車夫不慌不忙地接住那雪白靈獸,然後將靈獸馬上縛好。
獵戶打扮的那人說完這句話後,就想著離開,隻是離開時他不知為何又躊躇住了,過了許久,才搖搖頭說道“彆告訴他是我付的酒錢,就讓他覺得是他欠你的人情。”
說完這話,那人也不待葉齊反應,便像他來時一樣陡然地消失了。
不知為何,從他的話語中,葉齊聽出了幾分寂寥與無奈。
那車夫擦了擦腦上冒出的冷汗,將縛好的靈獸給葉齊細看。葉齊擺擺手,他就自顧自地扒起那雪白靈獸的毛,徑自地查看了它的手腳,頭尾,周身的骨骼,一邊摸著,口中不由嘖嘖稱奇。
“小子啊,我看這世上沒有能把這酒比你賣得更好的人了,就這隻靈獸,就能抵得了你送出的三,四百壇酒啊。”
車夫伸出了三個手指還嫌不夠,想了想又伸出了四個。車夫望著那靈獸的目光雖然豔羨,卻沒有半絲不正,他特意地縛好後,甚至從乾坤戒中拿出自己的編籠,將靈獸放入其中,遞給葉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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