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扇子拐彎一轉,還留下莫伶仃那一眼威力的扇子回到了他手上,帶著淡淡卻讓他覺得萬分燙手的餘溫,鶴合歡隨手打來,便直直打在了莫伶仃的眼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閉嘴,把眼睛也給我閉上。此間事了,你以為我不會處置你,想的倒是美。我這靈傀燒了半片衣服,你這刑門司主也得去刑司自己領罰。”
鶴合歡嘴上不饒人地說道,卻在感覺到那人不閃不避地任由他將扇子打上時,手微微一顫,卻是差點宛如無力的凡人一般生生打歪。
而元嬰修士的一擊自然是威力巨大,而在察覺到鶴合歡出手沒有帶上殺機後,莫伶仃便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退後之勢,打算生受下這一擊。
然而他卻沒料到,鶴合歡出手的那一擊,卻是凡人都能躲得過的,輕輕打在他閉著的眼上的力道。
還帶著淡淡的香風。
原來那味道,不是出自鶴合歡靈傀身上的。
其實想來也並不太令人吃驚,畢竟靈傀再真,也不可能真的塗抹上人的脂粉。
所以,那不是靈傀身上的味道,那味道是出自鶴合歡身上的。
這認知讓莫伶仃心頭一震,不是厭惡,也不是詫異,而是萬般複雜的心緒融在一起,讓他覺得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從眼上生出,帶著讓他全身發麻的奇怪感覺。
莫伶仃心生寒意,卻是不知那鶴道友在那扇子上附了何種神通。
鶴合歡轉頭還要再嘲諷,望見那人仍是麵色不驚地站著,若不是在不知不覺間,和他再度飛隔了三裡遠,倒真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態度。
“莫伶仃,你給我過來!”
……
陸岱望認真地坐在青石板上,它微微地搖著尾巴,一雙露出鋒銳寒芒的爪子平靜地搭在石頭邊緣,居高臨下地望著石頭下縮成一團的銀魄聖樹和那仰著頭,總是張著口望著它的白蟲,天瀾獸的神情深沉而莫測。
在這般寂靜之中,本來沒有覺察出什麼的銀魄聖樹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生出了懼意。
在它看來,如同巨山般籠罩而下的陰影仿佛自古而來的恐懼一般,將它再度拖入了噩夢之中,然而它頭上的那個蟲子無知無覺,相反還一臉傾慕地望著那長毛怪。
銀魄聖樹小心翼翼地顫動著,剛要說出什麼討好的話,就被眼尖的陸岱望一爪子打下。
它可沒有白蟲這般能夠隨意抗打的身子,伴隨著一聲慘叫,銀魄聖樹的氣焰以著肉眼可及的速度消減了下來,然而它還不遠屈服,這長毛怪將它喚出來不就是為了顯示自己正房的身份,給它來個下馬威嗎?
這點宅鬥的水平對於已經閱過百人爭寵的它而言,連一點威脅都沒有,簡直毫無……
就在這般想著時,銀魄聖樹便望見附了自己印記的簪子,被那長毛怪淡淡地從尾巴後卷起,然後晃到了瀑布的邊緣。
那毛茸茸的尾巴若無其事地抖動著,微微開合的姿勢使得那簪子搖搖欲墜著,隨時有從青石板上掉落的可能。
就在這時,看夠了銀魄聖樹驚恐的樣子,陸岱望方才淡淡開口。
“嗷嗚。”低低的威嚇吼聲中,陸岱望威脅道。
——以後,就是我管你們兩個,你們誰敢不服……
“服服服,大佬!我們都聽您的!!您說什麼都對!!!”
銀魄聖樹撕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聲音中含著絕對擁護天瀾獸為主的深刻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