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他以天地為劍,以神魂為意,又哪裡能有人躲得過他這一劍?!
或許他自己出手,可以將那九劍滅消。
然而此時那直射九輪明月而來的九劍,卻是出自他之手,所以這九道劍氣,便在這世上再無任何阻礙!
九劍擊月的那一刻,整片天地之間陡然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那月也就成了日,那虛空中的星辰日月,浩蕩星河一並顯現!!
而那九劍終於徹底擊破他體內的九竅!!!
這片天地的九日終於徹底崩散開來,而這方天地也永遠陷入了永夜之中。
……
那畫卷中的一幕幕堪稱驚心動魄,葉齊不知不覺間屏住了呼吸,看完了畫卷中顯現的一切之後,久久都難以回過神來。
在從那仿佛被難以想象的一切扼住脖頸的窒息中回過神來時,他突然發覺那畫卷上的男子給他的感覺是極為熟悉的,然而這熟悉之感卻是極為淺淡,畢竟他若是見過君臨劍一般的大能,不可能對那人沒有留下絲毫印象。
畫卷中仍是一片漆黑的,那漆黑是毫無生機,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難以想象而廣遼的黑沉,讓人隻是看一眼便會被它其中包含著仿佛真的是一片毫無光亮的世界一般的深邃而吸引。
而在這漆黑之中,葉齊卻能感覺到,一雙眼靜靜地向他望來。
然而被這視線籠罩的所有人都不會感覺到任何害怕,就如同不會有人害怕自己頭頂的這方蒼穹一般。
比先前沉浸在畫卷中男子出手時的威力給他的窒息之感還要高上百千倍的感覺籠罩而下,被那雙眼直視著,仿佛他真的就成了那雙眼之中一處再渺小不過的螻蟻。
讓人心驚的是這感覺不是被那威壓之感強逼他方才生出的,而是他在心底自然地產生了所有人在那人眼中都不過是一隻無足輕重的螻蟻之感。
這感覺渺小而自然,就如同他還是一介凡人時,毫無反抗能力地感受著那天道給他的壓力一般。
那視線自然而然地穿過他的五臟六肺,穿過他自以為完全不容任何人窺探的神思,穿過那仍鼓脹著的紙片,紙片微微一顫,出乎葉齊意料的首次向著外物表明了回避之意,而那道視線的主人,便將那目光投向了他的星域之中。
星域當初可以被紙片裹挾住,在葉齊心底,紙片的存在層次自然是遠遠高於那星域的,然而不知道是星域被那目光定住了,還是它和那道目光勢均力敵,沒有任何退縮的,星域在紙片讓出位置後不閃不避,任由那道視線的主人徑直進入當中,而那道視線的主人不過淡淡一掃,星域中那還未被吸收的君鄰劍的神魂便毫無聲息地消泯開來。
這一切動作發生不過一瞬,然而葉齊在其中感覺自己如同被汪洋裹挾的螻蟻一般,絲毫不能反抗,隻有在那道給他如同汪洋之勢的視線收回之後,神智放才逐漸回籠。
而在神智終於回籠的那一刻,葉齊終於明白了在畫中男子給他的熟悉感由何而來。
曾以遊魂形態出現在他的身旁,最終被他一並帶入星域,然後留在星域的那縷從上界下來的遊魂,卻是和畫卷中那位大乘期大能的名字隻有一字之差,而且無論是身形還是神態,給他的感覺都無比熟悉,若是讓旁人看了,說不定還會以為他們便是一人。
然而若是有人能看到畫卷中男子的所作所為後,再同君鄰劍的魂魄進行比較,定然便不會產生他們又一絲相似的想法,這兩人固然有所相像,然而就如同螢火之輝和浩瀚天河相比一般,那上界的修士對於葉齊而言如果說如同麵前的一座高山,至少還有攀登上的行跡可以探尋。
而那畫卷中男子給他的壓力,就如同這天上隻能仰望的浩瀚星宇了,幾乎任何人在第一眼望見那星宇時,除非是根本不存有絲毫敬畏之心的人,不然也不會認為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取代那浩瀚的星宇。
所以這兩人哪怕對他而言都是難以企及的存在,然而卻是任何人見了他們的行事,都是不會輕易混淆的。
而且一位大乘期修者的神魂,哪怕隻是從君鄰劍的記憶中得到一星半點,葉齊都覺得那是他這一生可能都難以企及的存在這樣一位人物,莫說誰能殺得死他,便是他真的殺死了自己,那神魂隻怕也擁有生前十分之一的威能,而有著這威能,這天下之大,何處是他不能去之地?何人是能阻他之人?
哪怕這位大能再不濟,憑借大乘期的修為,神魂也絕無可能淪落到神智迷失,連凡人都不及的地步,更不用說會淪落到一個凡界金丹修者的手上了。
想起在畫卷中他仿佛親身旁觀著的男子隻憑一人一劍,便斬了三聖,滅了邪道橫出的魔宗。殺了恒滅魔帝,自辟一界為洞府的種種經曆,被那跌宕起伏,心驚肉跳和壯誌豪情的驚險而震撼著。
便連葉齊平靜已久,毫無波動的內心,都被感染著,湧上了一股前世少年時見到史書上的人物種種曲折離奇,壯氣豪邁的事跡時,不由生出的欽佩和熱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