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應了聲,讓小林子把專門給九貝勒準備的幾道菜送了過去。
等用完了飯,寶寧讓屋裡的人都退下,就剩下鐘嬤嬤李嬤嬤和秋桐了才問道,“那檀兒可做了什麼?”
說到這裡,鐘嬤嬤臉色變了一下,說道,“主子,老奴回來才打探出來,在你去廟裡的當天,那檀兒就在屋裡上吊,沒了。”
寶寧眉頭一皺,看向鐘嬤嬤,鐘嬤嬤接著說道,“貝勒爺讓人給屍體送回她老子娘那兒了。”
“她家人說什麼了?”寶寧摸著肚子,沉聲問道。
“老奴還沒打探出來,檀兒那一家子不知道被爺送到哪裡了。”
“既然如此,就不用再打探了。”寶寧沉思了一下說道。
既然九貝勒這件事根本沒提,怕是不僅僅是後院之事了,若是查下去反而不好。
“主子早些休息吧,怕是明日那些個人就要來請安了。”李嬤嬤給寶寧端上一碗熱□□,說道。
寶寧點下頭,雖然九貝勒下了令,讓府裡人不用請安,免得打擾了自己休養,可是自己出去了這麼幾日,還有九貝勒陪著,那些人自然會來請安一次,這也是個禮。
果然,第二日寶寧用過飯沒多久,劉氏兆佳氏就來了,她們來的不算早,既不打擾寶寧休息,也不會太晚落了話柄,緊跟著的就是朱氏,她穿了一身粉色繡著蝴蝶的旗袍,臉色紅潤帶著幾分羞澀。
寶寧看了她一眼,心道這也是個聰明的,昨兒剛剛侍寢,若是今日第一個來反而不好,最後一個來就是恃寵而驕,在中間恰恰好。
佟氏在朱氏後麵,最後來的就是側福晉郭絡羅氏。
郭絡羅氏臉色並不好,像是大病初愈,身子更是消瘦,弱柳迎風似的,“這是怎麼了?”
“隻是身子不適,福晉不用擔心。”郭絡羅氏福了福說道,隻是剛說完就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幾聲。
“快去招太醫。”寶寧直接說道,“嬤嬤扶著側福晉坐下,彆上茶,上點溫水。”
郭絡羅氏也沒有拒絕,被扶著坐下後,喝了幾口水。
“把伺候側福晉的嬤嬤丫環叫上來。”寶寧隻是出了這麼點日子,府裡一個側福晉就病成這樣,要是外麵知道還不知傳成什麼樣子,更何況這個側福晉還是宜妃的侄女。
“福晉平兒伺候用心的很。”郭絡羅氏隻說了這麼一句。
寶寧微微垂眸看了郭絡羅氏一眼,雖隻是一句,裡麵的意思可是不少,平兒伺候的用心,那一直在她身邊的劉嬤嬤呢?就不用心了,那麼她如今的樣子,和這劉嬤嬤也有關?
而且,伺候郭絡羅氏的不可能隻有這麼兩個人,其他自然還有府裡其他的下人,那麼這些下人伺候的也都不用心了?
寶寧這個當嫡福晉的,是怎麼對待一個側福晉的,使得連下人都輕慢與她。
若不是郭絡羅氏指控的是寶寧,寶寧見到這麼一個滿臉病容柔弱的人,怕也動了三分憐憫,對那管家之人,雖說不上憎惡,卻也敬而遠之。
寶寧聽了,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一邊伺候的李嬤嬤卻覺得堵心,自己主子怎麼對這些人,她可是看在眼裡,若是換到彆的府,哪能有這麼好的福晉。
劉嬤嬤和平兒一進來就請安,寶寧並沒有吭聲。
“跪下。”秋桐厲聲說道。
那兩人嚇了一跳,趕緊跪了下來。
“側福晉病重,為何沒人回稟一聲。”此時還不用寶寧開口,李嬤嬤臉色也不好問道。
這兩人一時說不上話,隻能不停地磕頭。
“好了。”寶寧終於開口道,“平兒先起來吧,你主子說你伺候的用心。”
劉嬤嬤麵色一變,看了郭絡羅氏一眼,那眼神裡有震驚和不敢相信,郭絡羅氏是她奶大的,又從郭絡羅府陪嫁過來,劉嬤嬤的丈夫兒子早死,她就一心對著郭絡羅氏。
為郭絡羅氏做了多少事,如今聽到福晉的話,她多想郭絡羅氏出來反駁一句,可是沒有,郭絡羅氏隻是坐在那裡,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劉嬤嬤身子一下軟了,倒在地上。
寶寧歎了口氣,“劉嬤嬤也是老嬤嬤了。”
李嬤嬤一聽,就明白了寶寧的意思,說道,“可不是,還是當初陪著側福晉從郭絡羅府來的,聽說還奶過郭絡羅氏呢。”
“看在側福晉的麵子上,就饒你這一次。”寶寧想了一下說道,“隻是……罰三個月工錢吧。”
“謝福晉大恩。”劉嬤嬤雖不知九福晉為什麼放自己一馬,可是此時也不是多想的時候。
“太醫來了好好給側福晉看看。”寶寧看了眼郭絡羅氏,“其他伺候的人……側福晉太醫雖還沒來,但是側福晉的身子還是要靜養段時日的號,既然側福晉說平兒是好的,那就交給你發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