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看著麵前的諾言——他知道那是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委屈的沙啞著聲音喃喃“諾言,我好痛”
其實,骸一直是個很怕痛的人。
但他總是在痛,幼年被抓去做實驗室,反複的手術和藥物,總讓他痛得渾身抽搐。
被植入輪回眼時,一遍一遍的精神折磨讓他夜夜哭泣。
毀滅黑手黨後,在殺戮與被追殺中,纖細瘦弱的身體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明明他是那麼怕痛的人,為什麼他卻總是在痛呢?
“呐!諾言,我不生你的氣了,我可以當個傻子,你回來好不好!”骸輕聲祈求著。
回來好不好!彆再丟下他了好不好,一個人好難受,空蕩蕩的房間裡,他總是一個人縮在寬大的床上,落寞孤寂的感覺,幾乎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一切才會這麼安靜,安靜到死寂。
骸臉上滑下淚水“還是,你在生我的氣?諾言,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你為什麼不在啊!”
傷口處仍舊在流血,很痛恨冷,骸微微閉上眼睛,一點也不想掙紮,死掉其實也挺好的,至少死去了,應該就不痛了。
“喂,六道骸!”一道冷厲的聲音伴隨著射來的子彈響起。
子彈射入肉體的痛楚讓他從甜美的黑暗中被迫清醒過來了,視線模糊的看去,一個黑色西裝的男性站在他麵前,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是arbaleno的裡包恩?”他勾起嘴角,露出一貫的詭異笑容“kufufu竟然到這種地方來,不知有何貴乾?”
“蠢貨。”裡包恩冷笑“竟然還陷在幻鏡裡嗎?”
“幻鏡?”骸挑眉,雖然身體已經虛弱得,讓他此刻連聽聲音都感到模糊了,卻仍舊強撐出平日裡的優雅詭異模樣。
“你這個幻術師,竟然還比諾言那白癡醒得晚,真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我,到底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才會讓你當霧守。”裡包恩不耐煩的說。
“你在說些什麼?”骸皺緊眉頭,有些急切的問“諾言?你知道諾言在哪兒?”
“想見諾言?”裡包恩挑眉,惡意的笑“你隻要醒過來就能見到諾言了,要是死在夢境裡,就永遠彆想看到他了。”
夢境幻覺骸握緊手,努力讓昏沉沉大腦運作。
是了,一切都有些不對勁,他明明覺得對諾言那般熟悉,熟悉得如果相處十多年似的,但實際上卻隻認識十來天,這怎麼可能?
還有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有些模糊,那種很熟悉的,屬於幻術特有的模糊。
骸抿了抿嘴,閉上雙眸,再次睜開時,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
“看來也不完全是廢物嘛!”裡包恩挑眉。
“kfufufu那麼,接下來,能否麻煩你,告訴我怎麼出去這個幻鏡?”骸其實是很惱怒的,作為最強的幻術師,他竟然深陷幻術裡而不自知,還需要彆人來提醒,才發現自己在幻鏡裡。
“你隻需要想起來就夠了。”裡包恩淡淡的說“想起你是誰,想起諾言是誰,理清你那被刻意弄亂的記憶。”
骸眼中數字不停的跳動,知道了關鍵,他使用能力,輕易的沉澱了思維,回憶起了所有,然後,一陣刺目的白光讓他下意識使用了幻術屏蔽,但還是什麼也看不清,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躺在舉行繼承儀式的那片地上了。
他站了起來,轉過頭看去,諾言正靠著牆壁,疲憊的沉睡著。
骸咬了咬唇,走了過去,小心的靠在諾言身旁,又不敢觸碰到諾言,然後撐不住的昏睡了過去,這個幻鏡,對精神力和體力都有著嚴重的消耗,在幻鏡中的時候,一直i在被不自覺的猛烈吸收著死氣之炎,更何況,他還比諾言待得更久。
重啟看了看儀式場周圍倒在地上的人,繼唯之後,裡包恩也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