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的思維果然不能按常理推測,雷蕾情不自禁哆嗦兩下,他奶奶的先前還當他故意和如花打賭,是想要如花去偷玄冰石之類的東西,想不到竟是這個。
她沒好氣“你長得更好看,怎麼不把自己也凍進去!”
上官秋月笑道“我長得比他們都好看,要留著給小春花輕薄的。”
根本就是在扭曲事實,咱們是誰在輕薄誰啊!雷蕾差點吐血“傳奇穀剛剛歸順,你又跑出來做什麼?”
上官秋月道“來看你。”
雷蕾哪裡肯信“你也想知道真長生果的下落?”
“真長生果?”上官秋月愣了下,不怎麼熱心,“何太平他們不是在查麼,有什麼要緊,我正準備去晉江城辦點事,路過,順道來看你。”
雷蕾驚“晉江城馬上要辦運動會,你想……”
上官秋月沒有否認“傳奇穀雖說歸順於我,但他們中間有些人想為傅樓報仇,我總要做點事出來讓他們看看。”
雷蕾倒吸一口冷氣“你有能力製止的!”
上官秋月奇怪“殺幾個人罷了,我為何要製止?”
雷蕾暗暗著急“參加運動會的都是普通百姓,你這樣濫殺無辜,將來就算一統江湖,他們怎麼肯歸順你?”
“不肯歸順,我就殺了他們,”上官秋月無所謂,“又不是我們的人,怕什麼,再說我們也有許多人死在何太平他們手上,如今總算收服傳奇穀,再過些日子我便昭告天下,行祭祀大典,拜祭南教主,千月洞還名星月教。”
雷蕾冷汗冒出來,不知道該說什麼,魔教大名重現,勢力足與白道抗衡,這消息一公布,就等於是在向白道宣戰,今後的江湖肯定戰亂不斷。
上官秋月仔細瞧瞧她,笑道“不高興?忘了我妹妹是好人呢,不喜歡死人,但我們現在要去晉江城走走,你不會告訴何太平吧?”
要不要告訴何太平事先防備?雷蕾竟不能回答,此事關係到許多人命,照理應該報信,可一旦這麼選擇,就是置葉顏的妹妹不顧了,就算這變態肯放過自己,也很有可能會遷怒於她,那太對不起葉顏,看樣子此人是篤定自己不會說。
究竟該不該犧牲一個人去救更多人?雷蕾終於明白何太平的難處,心裡發冷,我不是何太平,我比不上他,明知道怎樣選擇才是對的,我卻寧願什麼也不知道。
感覺到她在發抖,上官秋月歎了口氣“你看你這麼心軟,不該管他們這些事的,等拿到玄冰石,哥哥就帶你回去。”
我很想跟你回去?雷蕾沉默半日,喃喃道“你還是殺了我吧。”
上官秋月看著她。
雷蕾也抬眼看他。
上官秋月微微蹙眉,移開目光。
發現他的態度有所鬆動,雷蕾語氣軟下來“你完全有能力約束他們,千月洞的地盤已經不小了,你一定要跟白道作對?”
上官秋月道“何太平他們也想除去我們。”
雷蕾道“你現在的力量還不能打敗他們,他們也不能打敗你們,這樣隻會徒增傷亡,自強就可以自保,真正的強大不一定要殺人。”
上官秋月“啊”了聲,笑起來“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還有誰會怕我們?我和許多門派都有仇,就算我們不動,他們有朝一日強大了,也會先來打我們。”
雷蕾愣了半晌,垂首。
上官秋月瞟她一眼,語氣不太高興“小春花不想有人為她死,那就算了,下次這些事可不能再告訴你。”
聽到這話,雷蕾先是大喜,然後五味陳雜,都說一個女人能挑起戰爭,老娘現在救了很多人的命呢,聖母?
這他媽是什麼情節啊,太雷了!
好容易送走上官秋月,雷蕾準備出去找公子,剛走出後院,迎麵就撞見一名護衛與公子在說話。
看到她,那護衛就笑“我說蕭莊主方才還在裡頭和雷姑娘說話的。”
公子意外“我並沒……”
雷蕾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不待公子說完,就衝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小白!剛又去了哪裡?”
被她這麼一鬨,公子果然丟開先前的疑惑,俊臉微紅“早稻已熟,方才陪何兄出城去看了看。”
雷蕾暗地裡鬆了口氣,笑道“你不在,多虧有這幾位大哥保護我們。”
不待公子說話,護衛連聲道客氣,識相地走開。
記起上官秋月的警告,雷蕾放開公子“走,吃飯了。”
公子看她“小蕾,你可是遇上了什麼難事?”
雷蕾搖頭“沒有。”
公子待要再說什麼,忽有一人快步從外麵進來,仍是頂著那張萬年冰山臉,點頭與二人打過招呼,便匆匆進院子裡去了。
前麵剛走,後頭就有人跟進來。
雷蕾很喜歡這位溫柔不嬌縱的大小姐,見她麵色憂鬱,急忙拉住“要吃飯了,一起過去吧。”
溫香勉強一笑“不了,我有些不適,先歇息。”
由於溫庭在的緣故,這些日子她與冷聖音幾乎連話都沒有說過,冷聖音也刻意避著她,一個是未婚夫,一個是老爸,幫著誰都不是,雷蕾明白她的難處,也不好多說,隻得囑咐她好好休息。
溫香答應著回房間去了。
雷蕾看著她的背影“冷掌門也太狠心了,當初溫香為了救他差點連命都不要。”
公子稍作斟酌“冷兄對溫姑娘很好。”
雷蕾“切”了聲“對她好,然後在精神上折磨她,冷前掌門就算是溫掌門殺的,也不關溫香的事啊。”
公子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冷兄也有他的難處……”
雷蕾截口“不能娶溫香,就該早點說清楚,免得她這麼難過。”
公子看她一眼,不語。
雷蕾忽然想到什麼,轉臉望著他,半開玩笑道“小白,若你哪天不喜歡我了,也趁早說。”
公子臉黑,握住她的手“不會有事。”
冷聖音不娶溫香,除了家仇,也是考慮到派中其他弟子的態度吧,幸虧殺“小白”他爹的是上官秋月,老娘也並不是什麼“春花”,沒有狗血劇情。雷蕾感慨之下,情不自禁道“是啊,感謝老天……”他奶奶的這台詞太小言了!她及時刹住,改說彆的“查完長生果的事,還要查冷前掌門的事,夠你們忙的。”
公子道“還有假長生果引出的幾樁血案,雖說不急於一時,但仍有些棘手。”
雷蕾拉著他朝卜老先生的房間走“我們去看看。”
“要吃飯了……”
“……”
房間裡靜悄悄的,所有東西都原樣擺著,桌上仍有厚厚的塵灰。
“我這些天都來看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案發的經過可能是這樣,”雷蕾早就想搞次現場模擬演示,推他,“假如你是卜老先生,我是凶手,那天最後離開的是冷前掌門,送走他之後,卜老先生還沒來得及進裡麵臥室休息,凶手就來了。”跑出門外,屈指作敲門的動作。
公子道“卜老先生沒有驚動旁人。”
雷蕾道“照理說,送走冷前掌門,卜老先生應該會關門睡覺,很可能是他主動讓凶手進了門。”說完,她走進門。
公子點頭“卜老先生認識他。”
“然後凶手跟卜老先生麵對麵說話,就像我們現在這樣,”雷蕾站到他對麵,模擬當時的情形,當胸一掌過去,“卜老先生跟他很熟,根本想不到他會下手。”
公子自小家教極嚴,哪裡玩過這些,此刻也被她帶得入了戲,下意識避讓“卜老先生應對不及,可見那人出手極快。”
“凶手找到長生果就走,匆忙之際來不及關門……”說到這裡,雷蕾猛地頓住,眼睛望著不遠處那盞燈,喃喃道,“不對,不對。”
她三步並兩步過去揭開燈罩,仔細瞧了瞧燈芯燈油,又仰頭望望氣窗,忽然轉身看公子“快,帶我上屋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