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米沒什麼事,母親責怪一聲後就掛了電話。
沒幾分鐘,父親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在小米眼裡,父親是個少言寡語卻十分細心的人,他逼著問小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小米差一點就沒忍住。
父親半信半疑問地掛了電話,小米的淚水再次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
起身下地,一個人邊哭邊收拾殘局,一直乾到半夜三點多才睡。
這一夜,特彆冷,冷得刺骨,讓人覺得五臟六腑都是冰冷的。
……
一陣微信視頻的邀請音吵醒了小米,是朱新福發來的。
迷迷糊糊中小米接受了邀請。
“聽蘭蘭說你今天要來陶然亭?幾點到?”這家夥離了吃就不能乾點彆的嗎?手上還拿著一根油條。
“我不去!”小米沒好氣地對著手機喊了一嗓子,卻發現自己嗓子都啞了。
同時也被手機裡的自己嚇到了。
哭得像水泡一樣的眼睛,右臉顴骨和右眼之間的一大片淤青,下巴上一道不長不短的劃痕和腫裂的嘴唇。
完全沒人樣了。
小米馬上把臉從鏡頭前移開。
“怎麼了這是?哪個孫子乾的?!”朱新福把油條一摔站了起來。
不知怎麼地,這句話讓小米感到了一絲意外的溫暖,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看就看,既然讓他看見了,有什麼可躲的。
小米止住哭,把臉對著鏡頭,靜靜地看著朱新福,不說話。
看看這個口口聲聲要和自己做朋友的人還能有什麼反應。
小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想讓他帶人來幫自己報複?當然不是,是想和他敘述自己心中的委屈和苦悶嗎?更不是。
那是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能說愛鬨的小米一向以樂天派自居,但此時此刻,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充斥著自己的感觀。
也許正是這份孤獨驅使吧?
自己這個慘樣讓公司的人看見的話,會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災樂禍,這個死胖子至少沒笑話自己。
“發個位置,我這就過去。”朱新福的聲音很嚴肅。
“你,過來乾什麼?”
“廢話,我朋友還沒有被這麼欺負過的呢,麻利兒的,告訴我地址。”
“說啥呢,是我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摔的。”
“胡說,摔的和打的我分不出來嗎?”
看著朱新福著急的樣子,小米又覺得有點好玩兒,真不能讓他來,第一自己和他剛認識不熟,做朋友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自己根本就沒打算和他有什麼來往,第二昨天這件事的起因是自己理虧,被打後反而有理了,如果讓朱新福來帶人胡鬨一氣就又不占理了。
如果真要是出點什麼事,後果就不敢想了。
“我昨天三點才睡,還想睡一會兒,你接著吃你的早點吧!”小米掛了視頻。
之後任憑朱新福怎麼用微信和電話轟炸,小米都沒有接。
後來乾脆關了機,把電話扔到床上,目光呆滯地傻坐著……
九點多的時候,小米胡亂套了身運動衣,戴了個口罩出了門,來到物業。
一碼歸一碼,昨天打人的事另算,可自己的水滲到樓下,估計是造成了損失的,這個小區都是公寓,房東和物業是一回事,罰款怕是躲不過了。
“來來來,小田,坐下。”孫姐麵帶微笑地站起身來。
小米摘下口罩,昨天幫忙打掃家那個王姐也走了過來“報警沒?我給你做證,一個也不能放過他們,打成這樣……”
孫姐白了王姐一眼,小米知道,孫姐一定不想讓事兒搞大,小則影響物業公司的聲譽,大則影響到年底文明社區的評選,孫姐是領導,領導嘛,可以有人情,不能有人性。
“算了。”小米低聲說。
“那怎麼能算了呢?”王姐又喊道。
小米感激地看了看王姐,這年頭還是好人多。
“小王你去6號樓看看那個門禁正常了沒?”孫姐動用領導的權力了,和諧世界,對煽風點火零容忍。
王姐不高興地走了後,孫姐高興地開始和小米說正事了。
“傷不要緊吧?”
“沒事。”
“那就好。”
尷尬了幾秒鐘後,孫姐給小米倒了杯水。
“小田,田小米,我查了一下你交房租的紀錄,應該過十多天就到期了。”孫姐說。
“嗯,我這兒正準備房租呢,一定準時交。”上個季度小米就晚交了十多天,還有上上個,上上上個季度……,小米估計自己都進了物業黑名單了。
孫姐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換了一副冰冷的麵孔
“不用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