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也不扭捏將手中的書小心地放好之後,大大方方地坐到二狗麵前拿起碗筷就吃了起來,臉上的淚水也不知道何時被拭去了,隻留下兩隻微紅的眼睛證明自己先前的懦弱。
“剛剛那是什麼書啊,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二狗仿佛沒見到那雙微紅的眼眸一樣,隻是略感興趣地探著頭看向張寶兒床邊的包裹。
不過張寶兒雲淡風輕地轉了轉身將其視線擋下之後,語氣平淡說道,“難道沒人和你說過不能隨便進女孩子的閨房,不能隨便看女孩子家的床?
因為你是送飯的,我讓你進我的房間已經最大的容忍了,你還想偷看我的床,難不成傳聞中風流倜儻的逍遙侯居然是一個連小孩子都不願放過的癡漢?”
張寶兒語氣平淡聲音平緩,但是可以自她的話語之中聽出簌簌的刀風劍影腥風血雨聽得二狗不由無奈扶額。
“你這讓人生厭的性格到底是跟誰學的啊,不就是好奇地看一眼你的床而已,難道上麵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狗說著不由挑了挑眉,眼中神色也是越發興奮。
張寶兒看著二狗那眼中的興奮微微蹙眉,良久才低下頭說道,“你果然和師姐說的一樣變態,等見到師姐之後,我一定會將這件事和師姐好好說道。”
“誒誒誒,彆彆,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好商量,彆做那麼絕嘛。”二狗聽到張寶兒的話不由是慌了神。
“咱好好說咱的,扯上你師姐乾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師姐有多可怕。”
“哼,胡說,師姐除了懶了點以外哪還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張寶兒聽到二狗說的話不由麵如寒霜連飯都不吃地冷哼說道。
“誒,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彆的咱不說,光是字這方麵,她可就不咋地啊。”二狗見張寶兒忽地變得冷漠也不見任何緊張反而還是擠眉弄眼地嬉笑道。
“這,”張寶兒聽到二狗提起師姐的字也是不由噎了會,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嘴角帶笑說道。
“不對啊,鼎鼎大名的逍遙侯怎麼會一聽到我師姐的名號就會如此慌張呢?”
張寶兒頓了頓,眼中帶笑地上下打量了麵前神色有些不自在的逍遙侯一遍後輕笑道,“明明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謀,逍遙侯大人應該都是要勝過我家那位懶散的師姐才是,可是逍遙侯大人怎麼就偏偏會怕了我家師姐呢,難道?”
“哪有什麼難道啊,我作為新時代江湖好少俠尊老愛幼尊師重道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二狗有些慌張的解釋道。
“你說的這些,好像沒有一項是和我家師姐占得上啊,論年紀我家師姐正值青春年華不算老不算幼,論武功我家師姐是無論如何都比不過身為大宗師的逍遙侯大人您的吧,難道我家師姐是你的老師?”
說罷,張寶兒臉上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震驚,似乎這個消息實在太過讓人驚訝,隻不過細看之下二狗還是能從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笑意。
二狗便是知道張寶兒隻不過是在開玩笑,想來玖兒在純陽宮的確與這個張寶兒關係匪淺,而且回宗門之後也是經常地提起自己,不然對方麵對自己的時候不會如此隨意。
不過有一說一,敢打趣一位大宗師,這位小姑娘亦非常人啊。
二狗心中讚歎一聲但麵上還是做出無奈的神色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翻了翻白眼說到,“小姑娘家家打聽那麼多乾嘛,快吃飯吧,免得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嘖,明明是逍遙侯大人您先挑起的話題,怎麼反過來又怪罪奴家了呢,真是太傷奴家的心了啊~”
張寶兒柔聲說著,語氣中說不出的哀怨空靈仿佛就像是寂靜的大院之中回蕩著的抱怨之聲,尤其是那一雙微紅的眼眸波光粼粼帶著些許的顫抖讓人說不出的心疼
啪。
“哎喲!”張寶兒吃痛地捂著自己已經紅了的額頭神色不滿地衝二狗叫道,“你果真是和師姐說的那樣粗魯,動不動就愛打人。”
“第一,我不是動不動打你,隻是覺得你有些欠揍就打你了。”二狗風輕雲淡地收回手指微抬下巴輕笑道,“第二,小姑娘家家就拿出十六七歲的青春活力天真無邪出來,彆老是動不動就想些有的沒的,心中陰暗可不是什麼好事。”
“嗬,大叔你該不會還沉浸在自己穿開襠褲的時代吧,現在的女孩那還有什麼青春活力無極限天真無邪傻白甜的啊。”張寶兒譏諷地笑了笑,“你該不會是聽我師姐說故事說多了吧,真以為這個江湖上還有這樣的女人?”
張寶兒說到師姐的時候眼神也是不由一暗,她小時候最愛聽的就是師姐講故事了,雖然師姐講的故事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女人的故事。
她們之中有殺手有郡主有商人千金雜七雜八的身份,當然更多的還是貧民乞丐等不入流的身份,雖然她們身份各有不同但都是有著同樣的特點,那就是傻。
而且這些人還是生活在一群擅使陰謀詭計的惡毒婦人公主少爺王爺身邊,然而往往就是這樣的傻女人總能吸引到那些高官富豪王爺太子。
真是幼稚到不合邏輯又讓人向往的故事啊。
張寶兒多少次想象著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隻不過活到最後她隻能成為師姐口中那些陰險狡詐的配角而已。
“嘖,女孩子家家淨想這些不好的乾嘛,做個傻白甜不好嗎?”二狗的聲音將張寶兒自回憶中拉出,她目光平淡地看著二狗,聽他說著那些幼稚的發言。
“少想點多吃點,有事就忙無事就休息,有時間就約上個好友出門玩耍吃飯,或是在忙碌一天之後躺在樓頂或草地看看月亮星星,豈不美哉?
又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平白壞了自己心情,還累的自己如同狗一樣趴在地上吐著舌頭喘息,不去想就沒有那麼負擔不是挺好的嘛。”
張寶兒隻覺麵前這個男人說的話很是幼稚,幼稚得讓她想笑,甚至她都懷疑她這是在隱喻自己的師姐。
因為自己的世界就像這個男人說的那樣什麼都不去想,平日裡無論有事沒事都是一副懶散模樣,晚上時候還喜歡到雲山霧海中看月亮,不見其去算計什麼也不見其練武。
可就是這樣,師姐依舊站到了純陽宮這一代包括上一代的所有人前麵,成為了純陽宮除祖爺爺之外最為強大的一把劍之一。
不對,麵前的這個男人好像也是如此,整日就在客棧裡聊天忙活,但他仍然還是這個江湖上最為年輕的大宗師
張寶兒低垂著眼眸心中一片平靜,“我與你們都不一樣啊,你們是蒼天大樹,而我隻是一株散發著香氣的人參,不去學會掩藏自己便隻能淪為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