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沉默地看著開心地吃著卷餅的小寶一時間居然升起一絲不知道是羨慕還是茫然的心情,自己曾經也好像是小寶那樣笨蛋到可以盲目相信周圍所有人的吧?
是什麼,讓自己變成了如今這樣?
“是利益啊。”鼻青臉腫的二狗看著遠處的運河神色平淡地說道,“張寶兒生在張春秋門下可謂說是天下最為富貴之人了,可也是天下最為悲慘的人之一。”
“為什麼這樣說?”剛剛狠狠揍了二狗一頓的林綾皺了皺眉頭地問道。
兩人先前就剩下的半隻烤鴨到底去了哪裡這個問題討論了許久之後以二狗被林綾揍得鼻青臉腫而落下帷幕,之後兩人便是聊起了張寶兒。
林綾也是好奇地問了一句‘張寶兒為什麼看起來對誰都很是敵視的模樣’,二狗當時便是痛惜地歎息了一聲。
現在之前的問題還沒回答,結果這貨還反問了她一個問題,不由讓人鬱悶,不過林綾還是忍下了並配合了他一次。
“因為張寶兒是天下少有的九陰絕脈,有著九陰絕脈的人若是不能有相應的功法修煉的話是活不過七歲的,不過好在純陽宮正好就有這麼一本適合九陰絕脈的絕世武功,才讓寶兒得以解決一次生死之憂。”
二狗幽幽地接著說道,“不過活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件幸事還是件憾事。”
“這活下來肯定是件好事啊,那還有什麼壞處可想?”林綾好奇地問道。
“活下來固然是件好事,可是這活下來的代價卻是有些巨大。”二狗搖了搖頭說道,“這純陽宮中適合九陰絕脈的絕世武功名為《月神賦》,是純陽宮以前的一位掌教的妻子所修煉的武功,據聞那位掌教夫人也是九陰絕脈。
《月神賦》作為絕世神功其威力極為強大,尤其是九陰絕脈修煉之後更是如此,隻不過比起它的威力來說,月神賦的另一功能更為之強大,那就是能助修煉純陽功法的人突破境界成為大宗師。”
“這不可能!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功法!”林綾震驚連氣息都難以控製,一時間樓頂之上狂風大作烏雲密布。
好在二狗出手及時所以這異相來得快去的也快,林綾也是趁機穩住了自身氣息,可是內心的震驚還是難以洗去。
“純陽宮的功法走的純陽之道,在武道前期修行自然是快人一等威力也是不俗,可是所謂孤陰不長穀孤陽不生,越到後麵進步也就越難。
若是想攀登武學之巔更是難上之難,純陽宮曆代掌教絕大多數都是靠著水磨工夫耗上數十年光景才登上大宗師。
而據純陽宮曆史記載以及江湖上的傳聞考據,當初那位純陽宮掌教在其夫人的幫助之下,隻用了不到十年就從絕世之境登臨大宗師,讓江湖為之震驚。”
“你是說月神賦能夠幫助學習純陽宮功法的人更快地平衡陰陽而晉級?”二狗這麼一番解釋之後,林綾勉強相信了一絲。
“對,而且月神賦本身溫和極為容易控製,由九陰絕脈修煉之後不僅是能夠在登臨大宗時候幫襯一二,就連其他境界的時候也是可以,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絕佳的鼎爐。”
二狗沉默了半響才道,“而且據純陽宮猜測,當年張春秋之所以能夠登上大宗師便是借著為張寶兒奠定月神賦根基時泄露的些許陰氣達到了陰陽平衡,才一步登天的。”
“原來如此,難怪張春秋隻用了不到十年時間就跨過了那一道坎。”林綾喃喃自語道。
“所以純陽宮的人都把張寶兒當成一塊寶從小伺候著,不過都是大多數都是各懷鬼胎,要不是有著張春秋在後麵頂著,張寶兒現在怕不是早就被人關了起來等誰誰需要突破才拉出來溜溜了。
可即便如此,在張寶兒十歲那年也有一位急於突破的絕世長老想要擄走張寶兒,好在當時玖兒路過拖住了那個長老一會,才等到張春秋及時趕來,不然張寶兒早就不知丟哪了。也是自那以後張寶兒便是不再相信其他人,尤其是那些曾經對她很好的人。”
二狗沉默說道,“那些人之中有些的確是不懷好意,但有些是真的出於關切之心,然而從那之後張寶兒便是成了一個帶著麵具表演的戲子,除了玖兒與張春秋誰都不信,不,就連張春秋她都有些厭惡。”
“為什麼?”明明張春秋及時趕到救下了張寶兒啊?
“因為張春秋一直想著將張寶兒嫁給一位同為純陽體質的純陽宮弟子,隻不過張寶兒不是很喜歡那個弟子,所以張寶兒就比較抗拒了。”
“這,雖然聽起來有些充斥著封建陋習的味道,可是就因為這個就和自己父親不和也太什麼了吧。”林綾皺眉說道。
“本來不會這樣的,隻不過那個弟子後來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給寶兒下了個套,還好寶兒比較警覺連忙跑到了玖兒的住所才躲過一劫,之後因為證據不足加上那個弟子背後靠著純陽宮的太上長老,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張春秋在這件事上真的沒有算計什麼,這個我能作證,他是被波及到的。”
二狗最後認真地說道。
“你憑啥啊,指不定就是張春秋夥同那個太上長老想要在培育一個大宗師出來才耍的陰謀詭計呢?”
林綾厭惡地說道,這類似的事情她以前臥底的時候見多了,門中掌教為了讓宗門多出一個高手彆說女兒了連老婆都能送。
“拜托,人家好歹是名門正派哪是你以前臥底的邪魔外道能比的。”二狗看她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由翻了翻白眼說道。
“而且張春秋還是很愛他女兒,至於我為什麼要給他作證的原因就是,當時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老爹恰好到了武當山一遊後來被張春秋一路攆到附近的縣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太上長老那幫魂淡有了可乘之機。”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怪你爹?”
“嗯,他的確是個魂淡。”
兩人在樓上一邊拌著嘴一邊賞著月,樓下的人卻是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洛佳正在房中練著內功,大壯正在屋中酣睡,掌櫃的在自己房中吃著烤鴨鬱悶地想著。
“這烤鴨做的好像還沒我做的好吃呢,要不改天我們客棧也買烤鴨?不過話說回來小寶哪去了,那麼晚咋還沒回來啊?”
“姑姑,我覺得你這樣太累了平時還是多多休息比較好。”坐在對麵的小寶眼神都有些害怕地想道。
“也是哦,還是小寶你最疼我。”掌櫃的聽著小寶的關心不由樂嗬嗬地笑道。
“嗬嗬嗬”姑姑開心就好。
小寶乾笑地想著。
第二日晚飯的時候,掌櫃的因為昨晚都吃的滿嘴流油所以忍不住地還想要再次下廚,可是二狗等人皆以關心之話勸下了掌櫃。
眾人看著一桌由大壯做的飯菜都不由鬆了一口氣,尤其是二狗,那臉上的汗水都快比他以前和宗師比武時候流的汗還多了。
一陣哄鬨玩笑之後,眾人便是欣喜地動著筷子吃著晚飯,樓上的寶兒默默地看著樓下的一幕,看著每個人臉上露出的真摯的大大的笑容。
不過都是一群以利益為目的聚集在一塊的人,為什麼笑的會如此開心?
寶兒疑惑地想著,卻是沒留意到樓下的小寶已經看見了她還對她招了招手高聲喊道,“寶兒姐姐寶兒姐姐,快下來和我們一塊吃飯吧,我給你留了個雞腿。”
說著小家夥便是舉起了自己的碗,碗中白花花的米飯上躺著一個大雞腿。
寶兒看著樓下那一群或是疑惑或是不喜或是好奇或是期待的人,猶豫了片刻最後看到小寶眼中那濃濃的期待之後,才咬咬牙走下樓擠開了二狗坐到小寶身邊。
眾人驚奇地看著這個來了客棧好幾天就與小寶熟識了的人,一時間居然沒人動筷讓二狗吃了不少好吃的。
最後還是掌櫃的一聲令下,大家才有恢複先前那般熱鬨的模樣吃著晚飯,同時好像是無視了新來的客人一般和平時一般爭吵著。
“二狗,那是我的五花肉!”
“我夾起來就是我的誒誒,林綾你怎麼搶我的雞腿啊!”
“啊,你的雞腿?我看你放在碗裡不吃,還以為你是不喜歡呢,幫你吃了不用謝我啊。”
“嘿,你”
“洛佳姐姐,那是我的。”
“什麼你的我的,誰拿到就是誰的”
寶兒看著這一幕有些混亂的景象,微微低垂下了頭,目光好像泛起了些許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