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綾眼神閃爍了幾下後,忽地輕笑了出聲,“說不定她是算到了你昨晚睡不著覺要去找她,才故意不睡等你的。”
“怎麼會,我這個月來也就昨晚睡不著而已,而且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睡不著還要找人陪”
“可是你昨晚明明去”
“啊啊啊啊啊,那不算那不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一說一笑地下了樓梯,林綾與洛佳互道告彆之後便是開了客棧大門之後離開了,洛佳見林綾今那麼早就要出門倒是沒什麼太過在意,畢竟林綾工作在四方縣離十裡坡可是不近,一大早出門自然是正常的。
隻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林綾這一次出門倒是沒有直接趕往四方縣,而是除了十裡坡之後便是拐了個彎忽地繞到了十裡坡不遠處的小樹林中。
早起了的洛佳也隻是守了個寂寞,即使自己早起了沒有廚師沒有客人,她也隻能一個人坐在櫃台後雙手托著臉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客棧,看著這一間剛剛建起沒多久卻陪伴了自己許久的客棧,一時間點點回憶湧上心頭。
這一次她沒哭,她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客棧的每個角落,口中輕輕哼著不知從哪學來的曲子,沒有歌詞可是那模糊的音律卻是喚起了她人心中那無限的惆悵遐想思念。
三樓的掌櫃的默默地看著樓下的洛佳,口中也是輕輕地附和著洛佳的哼唱,聲音很輕卻帶有無比的醉人。
今日的十裡坡還是那麼祥和,沒有陌生人的到來,沒有老燕突然闖到客棧中叫著不好了不好了,有的隻是與往常一樣的平靜。
客棧中的客人依舊是沒多少,剛剛從碼頭做完買賣的漁民們,來蹭吃蹭喝的馮老,被馮老拉來買單的陳老,安耐不住寂寞又從後廚流出來的大壯。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平時的客棧那般,隻不過最大的變化應該就是今天的洛佳顯得很是溫柔,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冷著一張臉或是自顧自地低著頭算賬或是發呆。
今天的洛佳對每一個來的客人都報以一個十分甜美的安靜的微笑,語氣也是無比的輕柔空靈,但這沒讓客人們感覺到絲絲歡愉反而每個人或多或少的覺得有些悚然。
“哥哥,洛先生今天是怎麼了,我咋感覺她好像是變了個人啊?”賣魚強弟弟說著不由用力地揉了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弟弟,我覺得這個洛先生很可能是彆人假扮的,真正的洛先生很可能已經被人換掉了,洛先生現在很可能麵臨著危險啊。”賣魚語氣非常地凝重地說道。
“對對,我也是這樣感覺,隻不過沒有哥哥感覺得那麼深刻而已,果然還是哥哥厲害居然能夠總結的那麼好。”
賣魚強弟弟眼神敬佩地看向自己哥哥,他在想著自己那一天也能像自己哥哥那樣充滿智慧。
“弟弟你不用妄自菲薄,隻要你能像我一樣每次去縣裡就去聽評書而不是去找什麼讀過書的姑娘問人家生辰八字的話,你也能像我這樣優秀的。”
賣魚強故作矜持地說道。
“哇哥哥你好厲害啊,連妄自菲薄都會用了!!”
賣魚強兄弟附近的桌上,馮老與陳老兩人下棋的手忽地一頓,沉默許久馮老才開口說道,“老陳啊,你說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下棋啊,我感覺待在這兩兄弟附近我的腦子也會變得愚蠢下棋也臭了許多。”
“你少在這給我扯淡,你臭棋簍子就臭棋簍子少給我扯那麼多,我這都快要贏了你跟我說換地方,怎麼地,是不是想重來不認賬啊?”陳老嗤笑一聲一下子便是揭穿了馮老的想法。
“我會是那種人?你等著,看我不殺你個人仰馬翻!”
“你個癟三!你說就說拍什麼桌子啊,這棋子都被你拍的翻起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是我失誤了失誤了,看這樣子隻能重來了啊”某位馮老偷偷笑了一聲。
“你個無恥的老匹夫,怎地就儘是耍這種陰招!”
“嘿,你個大耳陳喊誰老匹夫呢,這明明就是意外怎地算是陰招?”
“我就喊你老匹夫怎麼地,我不知叫你老匹夫還要罵你臭棋簍子!臭棋簍子老匹夫!”
“你你你你你,有本事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彆在這跟我徒費口水舌槍唇戰。”
“比就比,村頭走起?”
“那就村頭走起!”
說著,兩個年過六十的老人如同四五歲的小孩鬨變扭一樣哼地一聲就衝出了客棧,一邊跑一邊還叫道。
“看誰先到村頭,誰晚到誰是狗!”
“哼,那這狗你當定了,我以前可是被稱為無敵癩皮馮老狗!”
“那你這不是當定樂嗎?”
兩個老人如同小孩子一樣幼稚地對罵著,聲音越來越小,客棧中的其他客人也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起哄跟著追了出去。
洛佳搖了搖頭輕輕一踏步跨越了櫃台到大門的距離,笑著將人群中的大壯給揪了出來後,對方在自己的注視下尷尬地停下了腳步沒有隨著人群離去,隻不過那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還是充滿了戀戀不舍地看著遠去的人群。
真的好想去啊啊啊啊
洛佳好笑地搖了搖頭準備將客人們留下的飯錢,而大壯也是歎氣一聲隻能無奈地幫著收拾那些殘羹剩菜。
洛佳將所有的銀兩給放回櫃台之後,仔細地記著每一筆賬,誰誰多給了誰誰又少給還有某位馮老連錢都沒給就跑都一一記在賬簿上。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以前自己做的那樣,隻不過這一次她做的很認真,每一筆一劃都仔細斟酌地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