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驚喜地說道,“如果能讓小姐開心的話,我當然是願意的,畢竟小姐那麼照顧我。”
“嗬,真是容易滿足的小姑娘啊,你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真的擔心你會被人騙走的啊。”
師傅輕笑一聲,打斷了小姑娘想要反駁的話後說道,“我這有一本秘法叫《無相神功》,可以輕易地改變一個人的容貌聲音”
第二天一早,羅家小姐自雞鳴聲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習慣性地側過頭看向桌子,隻見瑤正在那收拾著給她洗漱用的東西。
小姑娘的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似乎忘記了昨夜小姐給她帶來的難過。
真是個傻妮子,不過也好,她隻要快樂就行。
羅家小姐輕笑一聲習慣性地翻開了被子,瑤聽到被子翻動的聲音便是驚喜地看向小姐,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說道。
“小姐小姐,我想到讓你出羅府的辦法,能讓你看遍天下的精彩了。”
羅家小姐愣了愣,看著欣喜若狂的瑤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
半年之後,徐城又下起了熟悉的細雪,窸窸窣窣的寒風敲響著每家每戶的門窗,想要吵醒那些窩在被窩裡的人們,然而無論它怎麼吵街上的行人還是很少,隻有著三兩個穿著厚實棉衣的人在街上匆忙地走過。
在這些匆忙的人群中,一個神情有些迷茫的姑娘顯得很是特彆,她站在徐城的門口遠遠地往門的另一邊看去,似乎還能看到那個站在羅府門前送她離開的人兒。
她呆呆地看著那個方向,直至城門的士兵驅趕著才緩緩地離開了這個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她帶走的隻有一個藍色包裹以及臉上的兩行淚。
哎
鋪滿了白雪的院中,美麗的姑娘幽幽歎了口氣,她看著熟悉的院落眼前似乎浮現了兩人在雪中打鬨的場景。
“小姐,外麵雪又大了,還是回房休息為好。”
徐管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小姐的身後輕聲說道。
聽到徐管事的聲音之後,小姐終於是回過了神,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是,小姐。”徐管事應了一聲後猶豫了會才道,“小姐,您侍女的事”
“不必再找了,我自己一人就夠了,還有不準為難小,小瑤。”
羅家小姐眼中有著短暫的慌張,不過很快就被掩去。
徐管事自然沒發現小姐眼中的慌張,他點了點頭應了聲是,便是帶著人離開了。
“小姐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啊,老是在走神的樣子。”
“那是自然的,阿瑤可是從小就一直跟著小姐的,兩人情同姐妹,現在阿瑤走了,小姐自然是舍不得的啊。”
“哎,也是,說起來阿瑤也真是運氣好,居然能被三浪門的大少爺看上。”
“是啊,三浪門雖然隻是個二流門派可也是我們皖南第一大門派啊,要是成了其掌門的兒媳在皖南的地位也不會差到哪去的呀。”
“是啊是啊”
身後護衛們的聲音越來越遠,到了最後瑤卻是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了。
瑤麵無表情地回到了房中,看著熟悉的擺設不知為何眼睛又紅了起來,她咬了咬嘴唇止住了流出的眼淚,聲音沙啞地小聲念叨著。
“不能哭不能哭,我現在可是小姐,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就哭出來,到時候給小姐丟臉了可就不好了啊”
可是她越念叨腦海中小姐的模樣就越清晰,淚水也就越難以控製,最後她還是伏在了桌上小聲地哭泣著。
“小姐小姐”
又過了一個多月,到了春節。
今年的春節羅府還是那樣的冷清,羅家家主也沒有因為莫家的婚事就讓小姐回到本家吃團圓飯。
瑤自然是不在乎地,甚至對於以往她最愛的春節她也表現得不是很在乎,畢竟這裡隻有她一人了。
不過她還是遵守著小姐的規矩,在書房祭奠夫人,跟夫人說小姐的事情,為小姐祈福,在往後的春節中,她也都一直這樣做。
祭奠完夫人之後,瑤獨自吃過午飯,在房中看起了書,雖然有些地方她還是弄不明白也看不懂可是她還是強迫著自己看下去並且是翻來覆去地看,學著小姐那樣去理解書中的意思。
因為她現在是小姐,她不能讓小姐蒙羞,哪怕做得不如小姐,她也不能讓彆人嘲笑小姐。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眨眼間就過去了五年,昔日那個懵懂天真的小姑娘也終於成了她曾經最憧憬的那個模樣。
當然小姑娘也知道了她的師傅原來是傳說中的白衣教的聖女,也知道了自己隻不過是白衣教為了抓走小姐而布置下的棋子,也明白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她們設下的局
“瑤,你真的還要死撐下去嗎?”金三千看著麵色猙獰的瑤冷聲說道,“你應該知道背叛聖教的後果如何。”
“我自然知道,可是,我,才不會,出賣,小姐。”瑤強咬著牙關忍受著體內的劇痛說道。
“那不過是一場戲而已,而且你不要忘了,當年可就是因為你,才讓得你家小姐陷入險境差點被聖教所伏。”
金三千冰冷地看向瑤說道。
“所,所以,我,這,一次不,啊,就是,彌補我,的錯嗎?”瑤嘴角滲出了鮮血,可是她依舊還在笑著。
“犯過,一次的,的錯,我可,不會,再犯”瑤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你!”
金三千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隻不過還不等他繼續動作便是聽到了門外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他臉色一變惡狠狠地刮了瑤一眼之後,身邊卷起陣陣金光撞破了房門離開了房間。
聽著房外慌亂的腳步聲人聲,瑤感受著體內那撕裂一般的劇痛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她臉上的輕鬆便是斂去了。
“這樣不行,以聖教的本事哪怕我不說他們也一定還有辦法找到小姐,我必須,必須想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掉他們,至少,至少讓小姐有個能保護她的地方。”
瑤看著門外的天空咧嘴一笑,要是小姐在這的話,這點小問題一定難不倒她的吧,真想,真想再見一次小姐啊
門外的風吹得呼呼作響,敲打得門窗也不安分。
瑤背著包裹悄無聲息地下樓,看了看這間自己生活沒多久的客棧,眼前漸漸浮現出與小姐在這的點點滴滴。
二十一歲的小姐笑得更加歡快了,絲毫沒有十六歲時候的陰鬱,臉上再也沒了十六歲時的平淡冷漠,相反要熱情了不少也俏皮了不少,會捉弄人了,會開玩笑了,會打趣人了,會
瑤輕笑著推開了客棧的門,手指輕輕一劃,一層透明的牆壁便是擋住了想要湧進客棧的風也消去了呼呼的風聲。
“小姐應該不需要我的保護了吧,在這裡她過得很幸福也很安全,而且老爺和夫人也來了,小姐心中的遺憾也沒了吧,我,也是該離開了啊。”
瑤看著客棧外迅疾地飄落下的鵝絨般的大雪笑了笑,“北方的雪果然比南方還要豪放些啊,而且也比南方要心急不少啊,才不過秋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人們見麵了。”
“姑娘你這話說的,這雪急了苦得可是老百姓們啊,這天寒地凍的要是一不小心可是會凍死人的啊,而且雪越大路就越難走,一不小心可就會死在路上的啊。”
很神奇的,在這天還未亮的時候,客棧外居然有一個人正坐在台階上喂著馬,聽到瑤的話後還熟絡地搭起了話。
“姑娘,你這天還黑著呢就背著包裹,不會是想出遠門吧?這天寒地凍還下著大雪,我勸你還是回客棧裡好好休息休息,等白天雪停了再上路吧。”
那人回過身看著瑤笑道,瑤也看清了這人的模樣,正是昨天回來的那個跑堂。
“你們在客棧當跑堂還要那麼早起床喂馬啊?”瑤關上客棧的大門問道。
“姑娘怎麼知道我是這客棧的跑堂啊,難道你也住在我們客棧,可是我看你麵生的很啊難不成是哪位客人偷偷在客棧藏嬌?”
二狗笑吟吟地說道。
瑤此時已經恢複了原來的麵貌,所以二狗才說這人麵生。
瑤沒去接二狗的話茬,笑了笑就要離開客棧,卻不成想二狗叫住了她,“姑娘,我看這天黑風急還下著雪,徒步趕路那太危險了,我這裡正好有匹馬,要不你就騎著這馬上路吧。”
二狗揚了揚手中的韁繩說道。
“不”
“姑娘彆拒絕的那麼快啊,你要是拿了我這馬,我還告訴你在哪能治無心種,怎麼樣?”
瑤看著笑吟吟的二狗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才道了一聲謝謝。
看著瑤牽著馬往四方縣的方向走去,二狗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出來吧,你就不怕雪把你埋了啊。”
話音剛落,二狗腳邊的一個雪堆忽地抖落下了雪,洛佳騰地一下跳起,“這天可真他娘的冷啊,我都感覺我頭發都要凍沒了。”
“還不是你矯情,乖乖站出來跟人道彆就那麼難嗎。”二狗翻了翻白眼說道。
“你不懂,我要是出來了,瑤就不會走了。”洛佳輕笑著說道。
“不走不是更好,我看人家挺依賴你的啊,那無心種我又不是沒辦法解除。”二狗打著哈欠說道。
洛佳笑了笑沒說什麼,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她忽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們第一次分離的時候。
“阿瑤,你真的不和我走嗎?外麵的天地很精彩的”
“府裡總要留下一個人的,況且外麵再精彩,在我看來也比不過和小姐曾經生活過的這個院子。”
阿瑤,外麵真的很精彩,等你見識過了這天地之後還記得我,我還在這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