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劉姑娘你吃早飯吃早飯。
對了,你不用擔心,這些菜盤都是我們店裡專門請人做的,特彆能保溫,保證等會大哥他們下來吃的時候菜也不會涼。”
“那真的是謝謝牛大哥了啊”
廚房中的兩人聽到外麵的大壯這般說話不由默默地對視一眼。
“我們客棧有那種特彆能保溫的餐盤嗎?”洛佳忽地問道。
“沒有,前幾天馮老還和我說過天涼了菜也冷的快,他都沒走幾步棋菜就涼了,不過馮老那性子下幾步棋的時間都夠賣魚強他們喝一輪了,所以我也不好說。”
二狗無奈地扶額說道,“不過我想那應該是大壯連夜趕出來的,這魂淡,我前幾天還問他能不能做一個大火爐,他跟我說他不會,今天就給我整了這麼一手。”
“哎,大壯這是淪陷了啊,你沒聽他都直接叫大哥二哥的了嗎,估計再過幾天說不定就要直接叫人姑娘媳婦咯。”
洛佳無奈地喝了口粥,“而且這沒良心的,整整四年沒給我們做過早餐,結果為了個妹子不僅早起做早餐還把瞞了我們那麼久的絕活都給掏了出來,真的是世風日下啊”
“誰說不是呢。”
二狗神情低落地搖了搖頭,抓起碟上的饅頭然後人就僵住了,片刻之後才默默地咬了一口饅頭生無可戀地說道。
“丫的,大壯這個魂淡,這饅頭居然是涼的,估計這貨先前就打定主意用這饅頭忽悠我們,所以早早地就準備蒸好了饅頭扔在這邊就不再理會。”
“不是吧,大壯不會那麼沒良心吧。”洛佳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她也抓起了一個饅頭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微微涼意,她臉上頓時浮現了氣憤之色,
“他丫的,虧我先前還想著要不要幫他一把湊合他和那個姑娘,現在不用想了,我要是能讓他如願以償我就不姓洛!”
“對,堅決不能讓他追到那個姑娘!”二狗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讚同地說道。
“劉姑娘你這就吃完了?不多吃點嗎,你們等會不是要練功的嗎,吃那麼少夠嗎?”就在兩人琢磨著怎麼對付大壯時,大堂那邊又傳來了新的動靜。
“嗯,我們練得都是唱戲的基本功,不能多吃,不然影響嗓子體型的。”
“哦哦,這個我聽說過,好像在吃的方麵也很講究的是吧?好像有什麼忌諱?”
“的確是有,我聽說京城的梨園老師傅都會立下規矩,飯菜不能鹹不能甜尤其不能辣,喝的不能太涼太熱,米飯都要剪去兩頭尖”
說到唱戲,劉姑娘就仿佛倒豆子一樣叨叨地往外倒,廚房裡的兩人雖然看不到那姑娘此時的模樣可光聽聲音都能聽出其興奮莫名。
隻不過二狗和洛佳兩人聽姑娘說的話臉色卻越來越古怪,聽到最後,洛佳已經是忍不住地說道,“這不是於大千和郭小寶那兩人的相聲嘛,這姑娘真的是唱戲的不是說相聲的?”
“嗯,我想這姑娘路過京城的時候可能走錯路了,想去梨園卻走到了天橋底下吧,聽說於大千和郭小寶兩人在天橋底下說相聲說的挺熱鬨的。”
二狗憋著笑認真地說道。
洛佳聽到二狗的解釋之後不由白了他一眼,然後兩人又默默地蹲在廚房與大堂的連接口聽著外麵的對話。
“哦哦,那還真是複雜啊,哎呀,我這做了辣菜了啊而且這酸菜是不是鹹了?”
聽著大壯那慌了神的聲音,洛佳和二狗兩人隻覺胸口有著一股悶氣憋著不吐不痛快,這丫真的是大壯不是小寶?怎麼腦子突然就變得那麼蠢了啊!
“咯咯咯,不要緊的,我們這倒是沒那麼多規矩都是想吃什麼吃什麼的,隻不過大哥他們沒要求我也不敢多吃,畢竟有機會我也想到梨園那邊學習學習,和張鴻老師白絲巾老師好好學習如何唱戲。”
姑娘不知道是被大壯給逗笑了還是覺得有人願意與自己聊天才開心地笑了出聲。
洛佳與二狗聽到姑娘這般說也是大為讚同地點了點頭,張鴻老師與白絲巾老師都是當代京劇的名角大師,是專門為皇上表演的角,梨園更是彙聚了天下名角大師,能入其中學習對於每一個熱愛戲劇的人來說都是無比榮幸的事。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大壯仿佛鬆一口氣。
“嗯,好了,我還要去練功了就先去後院了。”
“嗯嗯,好,那我再到廚房那邊收拾收拾,雖然這些碗碟挺能保溫的可是放好了也更不容易涼。”
“嗯,好。”
話音落下,二狗和洛佳便是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尤其有一個厚實卻飄忽的腳步聲往兩人這邊走來,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之後就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藏入了陰影當中。
“嘿嘿嘿”
大壯帶著傻笑聲腳步飄忽地走入了廚房,眼中似乎還留有劉姑娘的模樣,臉上堆滿了幸福且滿足的笑容。
“她吃的那麼開心,一定是覺得我做得好吃吧,嘿嘿,真是不錯。”
“是啊,真是不錯呢。”
“是誰?”
大壯剛放下手中的托盤便是聽到身後傳來兩個陰惻惻的聲音,他的心臟也是猛地加快了起來,他腳下一墊就想要竄出廚房,可是他還未跳起眼前就是一黑,然後整個人就被一個布袋給套住了。
他想要喊救命可是不知誰點了他的啞穴讓其完全叫不出聲來。
“讓你丫的重色輕友!”
“讓你丫的給我們吃冷饅頭!”
“讓你丫的嘿嘿傻笑!”
“讓你丫的”
兩人滿臉氣憤地對著被布袋套著躺在地上不斷掙紮的大壯身上,當然兩人下手還是知道輕重的雖然看起來很用力但實際上造不成什麼傷害,最多就是有點疼而已。(笑)
這時廚房外忽地傳來幾聲低回婉轉的哀鳴,那仿佛是生離死彆般的哀愁讓兩人不由頓住了動作,他們對視一眼悄悄地摸到窗邊透過窗戶小角落的縫隙看向外麵。
隻見後院中,穿著一身大襖的劉小六麵色哀愁地唱著某段戲詞,細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雙眼似乎也蒙上了水霧,嘴角雖然微微上翹可卻看得人心中隻覺悲傷。
天邊蒙蒙亮起,可溫暖的陽光卻怎麼驅不散那傷人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