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那個縣令最後怎麼樣了?”
“這種連朝廷賑災銀兩都敢克扣的人,還能有什麼下場?必然是被抄家砍頭,區彆不過是砍幾個人頭而已。”
其中一個客人氣憤說道。
“也是,這樣的貪官不殺不足以服眾啊。”
又一個客人附和著說道。
“嘿嘿,你們這些人倒是猜錯了,最後那貪官的確是被抄家了,隻不過隻是充公了家產人倒沒事,不僅沒事還升官了呢。”
燕捕快樂嗬嗬地說道,卻不想他這一句話猶如驚雷乍響聽得所有人都炸了鍋。
“怎麼會!這樣的貪官怎麼可能沒事?”
“貪墨賑災銀兩,不被處死就算了居然還升官了,這是什麼世道?”
“那魂淡絕對是背後有人!”
“都消停會吧,聽燕捕快往下講不就明白了,沒必要爭吵。”
陳老雖然年邁可聲音卻是中氣十足,哪怕是在嘈雜的爭吵的客棧中也能清楚地聽到他的聲音,而且陳老在十裡坡頗有威望,他一說話都很是給麵子地安靜了下來不再爭吵紛紛看向燕捕快,希望他能給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他們可就要鬨翻了天。
“咳咳”
麵對那麼人的注視,燕捕快不僅沒緊張反而還裝模樣地輕咳了幾聲微抬下巴神態做作地道,“其實你們這些人隻是看到了表象卻沒看到實際,你們仔細想想他的確是貪墨了官家的銀兩,可是他卻將事情辦好了不是嗎?
不僅如此,我剛剛也說了,這人不僅降低了解決了當地治安隱患還將受損的房屋街道都給修建了,要知道他可不隻是將那些自己找人弄壞的需要重建的空屋給重建修繕,還將因為災害而遭到破壞的街道和其他房屋也給修好了,而且除了我說的這些他還順帶幫田宮縣範圍內的鄉野山村通路修繕房屋。
至於你們說的貪墨的賑災銀兩其實很簡單,因為他隻不過是鑽了官家的空子而已。
當時官家對於這些銀兩的發配,都是按照工人數量和工程規模計算的,然後官家怕自己被騙被那些官員虛報謊報,就每個衙門都配有一個監工以統計檢察。
可是因為田宮縣的縣令的安排,監工被他一直束在身邊陪他監督那些犯人乾活,犯人見縣令在自然就不敢多說話,監工也就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工人都是犯人不需要工錢。
當時那個田宮縣的縣令將需要自己衙門掏錢重建的空屋老宅設計算了進去,謊報雇傭的工人數量,他隻是用了這兩個手段多向官家索要銀兩。
而且這個縣令在當職期間做了許多利於百姓的事,行事公正從不收受賄賂,下至富商鄉紳上至高官貴族,他都審過也都罵過,審判合理明察秋毫,在當時的田宮縣頗有名望。
所以說到底,其實所有人都賺了,隻有官家虧了,所以在審判那個縣令的時候,官家也隻能以欺上瞞下之罪將他家產抄底,又因為做了實事的確有功勞而免去死罪,當然也有官家看重這個人謀略的原因。”
說到這裡,燕捕快不由感歎道,“也是這個縣令生得逢時,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是在二十年前,那時候正是如今陛下最意氣風發之時,最為看重人才,
所以對於這個欺騙自己貪墨了不少銀兩的惡官有所讚賞,不然哪怕他有再多理由受到百姓再多擁戴也難逃一死。”
燕捕快的話說完了,大家也沉默了片刻,很快又爭吵了起來,燕捕快分析的的確有理,可那人確確實實是貪墨了銀兩,不能說貪贓枉法可也的確是不好是壞了規矩。
“果然是應了那句無官不貪,不過這人居然想著貪官家的錢不貪百姓的錢也真是有意思,俺老馮挺他。”
馮老摩拳擦掌嘿嘿笑道。
“哼,官家的那些銀兩也都是百姓的稅銀,說到底貪墨的還是民脂民膏,依舊貪官一個。”
陳老倒是頗為冷漠,眼中厭惡異常。
“害,起碼他沒害了百姓也毀了公道,嘿,既是違背道德的貪官也是明察秋毫公正不阿的好官,也是有趣。”
馮老嘿嘿一笑。
“這人的確有能力,可是沒用在正途上啊咦,對了,燕捕快,你先前說那人最後被升官了,到底是做了什麼官職啊?聽你話說這不過是過去二十年,那人應當還活著吧?”
“嗯,的確還活著,至於他後來做了什麼官,說來也神奇。”
燕捕快嘿嘿一笑,“他當初做的天衣無縫,沒有百姓懷疑他,監工的人也沒懷疑他,官家也沒懷疑他,結果卻被一個六扇門的小捕快發現了端倪。
六扇門的人上報朝廷之後,官家將他抄底罷官之後,當時六扇門的總統領就將他收入麾下讓他統籌計劃,如今他在江湖上號稱‘黃狐狸’黃章。”
三人聽到這個名字後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震驚之色難以抑製地流露於表。
時間在眾人的閒聊中漸漸流逝,客棧裡的客人也是越來越少,外麵的風雪卻不見消退反而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就連棉被都難以抵擋外麵的風雪。
二狗也隻能將大門合上免得外麵的風雪入客棧讓客棧陷入一片冰冷,隻不過當他剛將棉被拉下準備將大門合上的時候,客棧外響起了一聲呐喊。
“店家,稍等!”
聞言,二狗順聲望去,隻見自客棧外好幾個人滿臉急切地往客棧跑來,帶頭一人是個少年郎穿著一身單薄的青色勁衣,腰間彆著一柄劍。
二狗眨了眨眼沒有馬上關門,而是等到那幾人衝入客棧之後才是關上了門,擋住了外麵的風雪。
“呼,得救了。”先前那個帶頭的少年帶著劫後餘生的表情看著二狗笑道,“大哥,你們這裡是客棧吧,還有沒有客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