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起身,眺望著無儘的夜幕,暢快淋漓的夜風撲麵而來,撩起他的白發“倘若我們也擁有幽熒律法的核心,那又何必躲在黑暗裡當老鼠呢?”
有那麼一瞬間,薑純陽抬起了眼睛,他的眼童宛若深淵般氤氳著無儘的黑暗,恐怖的黑霧翻滾起來,仿佛要吞沒這個世界。
轟隆隆。
這座摩天大廈顫動起來,透明的玻璃幕牆仿佛倒映著群魔亂舞。
軍師卻頭也不回,依舊俯瞰著夜幕,恍若未聞。
良久過後。
薑純陽收斂了眼眸裡的黑暗。
“先找到大小姐吧。”
他澹澹說道“我沒有耐心等你慢慢找,半個小時前已經派遣判官去了。當初出現在橫濱的人,每一個都要仔細調查。寧錯殺,不放過。”
有那麼一瞬間,軍師眯起了眼睛,眼童裡寒芒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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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斯來斯在長街上呼嘯而過。
顧見臨再次回到了他所在的住所,那個名叫櫻木花町的高級住宅。
經曆過幻夢之間發生的事情以後,他感覺到自己變得明顯警惕了起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正處在龍潭虎穴,這裡不是以太協會所掌控的地盤,而是幽熒集團的老巢,哪怕目前暫時還沒遇到什麼危險,但不代表他就安全了。
因為他的身份或許是會暴露的。
司家目前能信任的,也就隻有被他轉化成神侍的老太爺。
難保其他人裡,會不會有什麼彆的有二心的人。
甚至是隱修會的成員也說不定。
最關鍵的是,司行夜這個人雖然足夠低調,但不是沒有社交。
即便司家已經把他的資料整理到不能再詳細,但生活裡的那些零碎細節是不可能有記錄的,一旦遇到什麼熟人的話,可能真的會暴露。
再者就是軍師這個人,太讓他警惕了。
“軍師的所作所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一樣。但如果是這樣,明明是敵對的勢力,他為什麼幫我呢?我總感覺,他甚至在暗示我什麼,就好像他知道,那個女人目前在我的手裡一樣,真奇怪。”
他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夜景,在心裡呢喃說道“但願這是我的錯覺,隻不過無論如何都要提前做一手準備,就當他已經知道了。”
最讓人感到驚奇的就是,軍師把這個身份原主的至交好友給殺了。
那種凶狠和殘忍,讓人不寒而栗。
這讓他愈發覺得不安起來。
明明做的天衣無縫,卻好像一切都暴露在彆人的眼皮底下。
一旦身份暴露,那麼毫無疑問會陷入非常危險的境地了。
這畢竟是黑暗世界的老巢。
雖然說瀛洲的本土勢力是八岐社,是秩序世界的盟友。
但這些人,早就跟幽熒集團眉來眼去。
無法信任。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繼續潛伏下去的,至少先拿到所謂的聖骸。
隻要學到原始回歸,那就穩賺不虧。
忽然間,他的腰被人戳了戳。
月姬慵懶地倚在座椅上,沉靜的眸子盯著他“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顧見臨板著臉“你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表麵上問的是婚約,實際上月姬卻在他的腿上寫下了一串字。
注意四周!
顧見臨眺望過去,發現櫻木花町附近不知何時被安插了很多的眼線。
便利店的收銀員,路邊賣推車拉麵的老大爺,還有街對麵的花店老板娘,賣章魚小丸子的中年大叔,以及隔壁樓層上閃爍的光點。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被換過了,有人在監視著他們的動向。
“瀛洲的法定結婚年齡是十八歲哦。”
月姬有意無意說道。
“你又不是瀛洲籍。”
顧見臨吐槽道“還有你那個見鬼的家族。”
目前而言不僅是有身份暴露的危機,還有來自薑家的打壓。
就在婚約簽訂以後,老太爺那邊就傳來了消息,司家在世界各地的產業不約而同的遭到了打壓,尤其是北美和瀛洲的黑道勢力,被吞並了好幾個盤口。
包括之前談成的合作,也基本都崩了。
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大概就虧損了幾十個億。
當然了,兄妹兩個對這些事情都不太懂,而且也沒有實感。
畢竟他們都不是生意人。
隻不過他們也大概知道今天的損失有多大。
因為司老太爺打電話來的時候是賠笑的。
結果笑著笑著就哭了。
“就算不領證也可以先把婚禮辦了嘛。”
月姬小聲滴咕道“不過到時候薑家可能會爆炸吧?隻是訂了個婚,就把他們氣成了這樣,一旦真的結了婚,他們可能就要瘋了。到時候薑家和司家全麵開戰也不是沒有可能,司老太爺還遭得住麼?彆再夭壽了。”
“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不用擔心這個。”
顧見臨擺了擺手,一個神侍已經不用在意壽命這種事了。
因為隻要不被殺,那麼壽命跟他這個至尊是共享的。
這倒是提醒他了。
既然來到了黑暗世界,那麼還是要把事情給解決一下的。
這一刻,他的大腦忽然劇痛。
眼前出現了鋪天蓋地的幻覺,仿佛墜入了幽冥國。
絕美的少女在霧氣裡若隱若現,還有空靈遙遠的嗓音。
透著一絲嬌憨和蠻橫。
那是雲雀在呼喚他!
“怎麼了?”
月姬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顧見臨扶著黃金麵具,他知道自己的臉色現在很難看。
因為雲雀剛才召喚了他,讓他去給她買夜宵。
還要他儘快回去伺候她穿絲襪。
這女人怎麼回事,把他當男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