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抬起頭,美眸被午後的陽光照亮“那是真正的古之至尊,誰不害怕呢?我覺得你也害怕,所以我才想跟你一起麵對。”
因為她見過他在高架橋上絕望又無助的樣子,所以她才下定決心陪在他的身邊,她不是不知道朱雀氏族的恐怖,那種毀天滅地的餘威在戰鬥結束以後依舊濃烈到讓她窒息。然而她又有什麼辦法,那是她一手養大的男孩啊。
她不陪在他身邊,還有誰願意陪他呢。
她隻是擔心自己被家族所束縛,沒辦法繼續陪他了而已。
顧見臨難得感受到她的心意,好像心裡有什麼東西蕩開了。
“你確定你不喜歡你的家族麼?”
他認真問道。
月姬想都沒想,嗯了一聲。
顧見臨微微頷首“我接下來或許會做一件事,這件事結束以後你就再也不需要被家族所牽絆了。現在司家的地位,還有你得到的認可,多半隻是一時的假象,想要真正的解決這個問題,還要從根源上入手。”
那個人就是薑純陽。
月姬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我?”
看起來前後沒有區彆。
顧見臨卻知道她的意思。
前者隻是幫她解決的她所麵臨的困境。
你有很多種身份立場都可以做這種事。
比如兄長,比如朋友,比如戰友。
後者是為了得到她。
隻有一種身份能夠做這種事。
那就是戀人。
“不管是為了什麼,今天我都很開心。”
月姬捂著浴巾從沙發上起身,朱唇微翹“我上去吹個頭發。”
顧見臨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她的心裡好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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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房間的門被輕輕關上。
月姬倚著房門無聲滑落下去,捂著發燙的臉,腦子有點暈。
天大的好消息,石頭好像終於開竅了,她一手養大的男孩終於學會了接吻,甚至還學著扶住她的腰,這種進步堪稱神速,未來可期。
下一步是什麼,她都不敢想。
哪怕隻是分身,但感官卻是共享的。
溫暖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纖長蜷曲的睫毛微顫,在臉頰投下一片陰影。
隱約有淚水劃過,滴落在地板上。
她從桌上拿起一麵梳妝鏡,小心翼翼地扯下浴巾,露出圓潤的香肩。
精致的鎖骨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抹赤紅色的印記。
那是朱雀氏族的印記。
自從蓬來仙島歸來以後,她也一直在重複地做著一個夢。
無儘的暴雨,燃燒的高架橋,廢墟裡染血的男孩。
還有遮天蔽日的神明。
這是朱雀氏族的詛咒,在她十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應驗在她的身上,症狀跟媽媽的情況一模一樣,當初老師在死前的一段時間也有過類似的夢境。
她不知道為什麼來的這麼快,很顯然詛咒的背後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這是她目前最大的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
一個字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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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拎著刀來到了庭院裡的劍道場,陽光透過天窗在明亮如鏡的地板上,明暗交割的界限上有人在發呆,她的目光像是海潮,漫過整個世界。
劍道場的門外是紛飛的櫻花,雲雀凝視著落櫻繽紛,沉默不語。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蘇醒的。
“我剛剛讀取了你這段時間的記憶,我都知道了。”
墨染的長發在風裡飄搖,她輕聲說道“我不是說你和你妹妹接吻的事。”
顧見臨沉默不語,果然壞女人就是壞啊,這個時候還要陰陽怪氣他。
當然她指的是,他查清楚的那些事。
有關於她的那些事。
雖然被讀取記憶很尷尬,但他也已經習慣了。
也省得他再複述一遍。
“要不要交易?”
顧見臨麵無表情說道“你幫我殺了薑純陽。”
雲雀默默的轉過身來看他,絕色的容顏沒有任何妝容點綴,卻又有種驚心動魄的冷豔和高貴,血紅的眼童裡倒映著紛飛的櫻花,妖嬈裡透著血腥。
“嗯?”
她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像是暗藏鋒芒。
“我幫你恢複力量,殺了蒼龍始祖。”
顧見臨抬起古刀,默默地遞向她。
雲雀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從刀架上抽出一柄古刀,跟他輕輕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