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在低語!
薩多鎮的古遺跡裡,來茵仰頭望著殘缺的神殿。
偉岸的巨人屹立在風沙裡,曆經千萬年的侵蝕卻巍然不動,她的背後是呼嘯的風雪和縱橫交錯的閃電,毀滅的氣息從遠方彌漫而來,令人不寒而栗。
“凜冬和幽冥在交手,所以攔住我的人就是你麼?”
他轉過身,麵無表情說道“大名鼎鼎的軍師,久仰。”
軍師撓著頭,笑眯眯說道“我一直聽說,來茵副會長是秩序世界裡最強硬的鷹派,如今見麵卻是名不虛傳。這種打招呼的方式,讓人難忘啊。”
他被釘在一根立柱上,鐵劍貫穿了胸膛,鮮血橫流。
“有點意思,你的不死之身的確是個謎。可惜我並不好奇,畢竟人類對古神族的了解一直都很有限,我也不覺得人類區區萬年的曆史能夠理解如此古老的宇宙文明。因此有些不為人知的隱秘手段,也很正常。”
來茵轉過身,麵容冷硬“我真正好奇的是,你能怎麼攔住我?”
作為半神領域的劍宗,他當然也有很強烈的直覺。
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家夥,似乎真的能留住他。
“攔住你的辦法總是有的,畢竟你必須把自己壓製到七階的水準,不信的話你可以無視我過去試試,但你絕對不會成功。不如冷靜下來聽我幾句話,畢竟以你目前的狀態,就算能保住你的青梅竹馬,結果也不會是你想要的。”
軍師聳肩“你也知道的,總會長生性多疑。張栩之的事情,已經讓她對你有所芥蒂。不然的話,殺死夔龍始祖的榮耀,應屬於你的,而不是凜冬。”
來茵眯起眼睛,沒有說話。
“永生之海歸來以後,你那麼多年來的苦心經營全都白費了,我們尊貴的大小姐還讓你身受重傷,以至於你到現在傷勢都沒有痊愈。”
軍師笑眯眯說道“很痛吧?”
來茵澹漠說道“那又怎麼樣?”
“如今審判庭和守夜者的形勢徹底逆轉過來了。”
軍師攤開手,坦然說道“你難道就真的甘心麼?如今有個很好的機會擺在你的麵前,像你這的人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吧?”
來茵知道這個所謂的機會是什麼,無非就是總會長時日無多。
“你當然會想,我為什麼偏偏找你?因為你不一樣,太清最忠實的追隨者,就是你的父親。你們這一脈的人,對他相當的忠誠。青和赤天然跟太華親近,白銀和黃金跟太清親近。畢竟誰帶大的孩子,就更向著誰嘛。”
軍師豎起一根手指,笑容詭秘深邃,澹澹說道“我對你的出身也是非常了解,黃金和白銀都是你的長輩,沒有他們的支持你也不可能這麼年輕就成為半神,之前還能坐穩這個繼承人的位置,對不對?”
來茵冷冷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想策反我是不可能的。”
軍師也不惱怒,笑道“那你知道幽冥是怎麼被策反的麼?”
來茵微微一愣。
“我不是讓你背叛秩序,而是讓你成為新的秩序。”
軍師眼神深邃,眺望著遠方的風沙“就像當初的太華一樣。”
來茵的眼神驟然鋒利,鬼魅般突襲向前鎖住他的咽喉。
“你說什麼?”
這位副會長眼童裡泛著濃烈的金色,儼然在憤怒失控的邊緣。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軍師聳肩,無辜道“二百年前的古神之亂,所有人都知道是青和赤犯上作亂,最終被太清和太華夫婦聯手鎮壓。這對世界上最強大的夫妻也因此付出了血的代價。但問題是……你難道就沒好奇過,太清到底是怎麼死的麼?”
轟隆一聲。
遠方的風沙裡有腐朽的古樹拔地而起,陰影籠罩著整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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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撲麵而來的風沙拍打在擋風玻璃上,一望無際的荒漠像是被遺棄在了時間儘頭,沙丘裡埋葬著巨大的骸骨。
儀表盤上的指針在狂顫,明顯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引擎迸發出沉雄的咆孝聲,就像是一頭暴怒的公牛在怒吼。從後視鏡裡看過去,茫茫的血霧席卷而來,還有霧氣裡宛若妖魔般的黑影,他們的眼童猩紅如血。
“你怎麼知道有人接應他們?”
唐綾抬起美眸,好奇問道。
“因為所謂的合作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幽熒集團早就對那座所謂的神墟覬覦已久,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的情報和資料分享出來?隻是因為以太協會強行降落東京,他們不想節外生枝臨時開戰,才想出的應對計策。”
顧見臨麵無表情說道“薑純陽太老了,越老的人就越怕死,尤其是那種覺得自己還有救的。曆史上那些求仙的皇帝到了晚年不都是這樣麼?他不敢開戰,因為他不知道,他的師妹會不會利用最後的生命,把他給一起帶走。”
那個老鬼固然可怕,但心理倒是很好分析。
怕死就是最大的弱點。
“至於以太協會,也不會蠢到認為自己的對手會心甘情願跟他們合作,因此他們也隻是逢場作戲,就像是舞台上的演員,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看什麼時候會翻臉。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應該派了專門的人來保護你。”
他頓了頓“那個人是誰?”
“來茵。”
唐綾的嗓音毫無溫度,刻意停頓“我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我的老師是他的親姑姑,當年他也是劍塚出身,跟驪山天衍閣走得很近。”
顧見臨愕然低頭望向她的臉,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你應該知道,他想過娶我,為了能繼承大統。”
唐綾冷冷說道“我對他沒興趣,也沒把他當成哥哥。與其說,他是來保護我的,倒不如說是來監視我的,我應該算是重要的財產,秩序的重要財產。”
財產這個詞讓人有點不舒服,顧見臨皺著眉。
“如果你有一枚核彈,你也會想著時刻看著它,防止它丟失。我就是那個會動的核彈,哪怕隻是還沒完善的雛形,但他們在身上投入過大量的資源。我之前的自由,大概是因為總會長的身體還算健康。”唐綾忽然解開自己的外套。
她脫下厚重的大衣,內襯是一字肩的寬鬆針織衫,嗓音漠然“自從總會長重傷以後,很多人都已經坐不住了。白銀之王和黃金之王都去了魔都,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總會長的安全,實際上就是在等著她死,分她的遺產。”
她猶豫了一下“青之王,應該也不例外。”
顧見臨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抓著方向盤避免失控。
唐綾把針織衫脫掉,裡麵隻有一件貼身的黑色小吊帶,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平坦的小腹沒有絲毫贅肉,馬甲線的線條流暢又迷人。
她的肌膚瓷白,腰間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自始至終她都沒避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