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白銀之王都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氣息,下意識蹙起眉毛。
因為他們都是幽熒律法進化鏈上的存在。
能夠感受到那股靈魂的壓製。
仿佛被太陽所焚燒!
“燭照神樹,蘇醒了!”
白金喃喃說道“怎麼會這麼巧?”
等等。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可能。
師母!
燭照神樹當然不可能恰好在這個時候蘇醒,釋放出自身的恐怖詛咒。
這可不是小事。
首先,燭照神樹是古神族的至高聖物,誰都不知道她的蘇醒意味著什麼。
其次,僅僅是她所釋放出的詛咒就已經非常可怕了,因為古神界從此以後會淪為一片生靈的禁區,倘若你自身的精神不夠堅定,必然會瘋狂至死。
最後,盤根交錯的灼熱紋路已經蔓延到了地平線的儘頭。
沒人知道它最終會蔓延到哪裡。
因為如此重大的事情,完全是可以被預言預知到的。
那麼就隻剩下了一種最具有關聯性的可能。
太華。
燭照神樹恐怕一直都在試圖蘇醒。
隻是因為一個人的存在,始終鎮壓著她。
如今那個人不在了,神樹就要蘇醒了。
“師母啊。”
白金輕聲感慨。
太華的確是做了他們無法忍受的事情,策劃了一場世紀謀殺。
而太清是他們師兄弟的信仰。
不可侵犯的信仰。
如今那個信仰死了,死於謀殺。
因此他們必須要為自己的老師做一些事。
正因如此,他們也策劃了一場謀殺。
一場無恥的謀殺。
最終他們親手埋葬了自己的師母。
正如王朝的宿命就是被新的王朝取代。
一個王永遠擺脫不了的詛咒,就是被新的王殺死。
很公平。
即便如此,他們也依舊驚歎於那個女人的偉岸和強大。
當然,更多的,或許是恐懼。
他們的心裡竟然也都鬆了一口氣。
因為燭照神樹蘇醒了,或許就意味著那個女人是真的死了。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太陽了。
暴雨傾盆。
“老師,你看到了麼?”
白金望著墜落的雨,輕聲說道“我們,為您報仇了。”
他背負雙手,暢快淋漓地吐出一口濁氣,對著對講機冷聲命令道“接下來聽我命令,對姬家的血脈展開清洗,明天的太陽升起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個姓姬的人還活著,無論男女老幼……殺無赦!通知來茵,他要在二十四小時內找到剩餘的天人之種,新的時代就要開始了。”
“最後,公開宣布凜冬的背叛,凡是守夜者成員,格殺勿論。”
他頓了頓“不計一切代價找到雷霆,我懷疑天人之楔在她的手上!”
太陽隕落以後,瓜分遺產的大幕,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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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撐著傘站在荒涼的遺跡裡,暴雨傾盆而落。
隔著如海潮般氤氳的雨幕,他的眼童倒映著西邊的黑暗,腦海裡浮現的是古神界第二層的地圖,坐標係構架出來,海量的數據洶湧而過。
三千六百五十九公裡。
考慮到惡劣的天氣情況,乘坐軍用直升機要十二個小時。
駕車或許就要長達數天,倘若遭遇戰鬥的話,具體的時間已經無法考量。
“那就是她最後消失的地方,對麼?”
他輕聲說道“你確定你不會出錯?”
“同為半神,我當然不會感應錯。”
雲雀澹漠的嗓音在他的心裡響起“她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顧見臨嗯了一聲。
“我能感覺到,進化鏈儘頭的壓製也消失了。”
顧見臨又嗯了一聲。
“這意味著她真的已經死了,你還想做什麼?”
顧見臨默默地望著雨幕,良久以後才在心裡回應道“有句老話叫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屍體,我是不會相信她死了的。”
雲雀在他的心裡冷嘲熱諷道“怎麼,你還覺得她真的吊著一口氣,想著神墟裡的東西,去給她續命?當初你從醫院裡醒來,你父親早就被火化了,葬禮都辦完了,你也沒見到屍體,你怎麼不去給他驗驗屍?”
顧見臨麵無表情回應道“誰說我沒驗?”
雲雀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當初我也不信他死了,所以在一個雨夜裡偷偷潛入了墓園,冒著雨把他的墳給刨了,把骨灰盒裡的戒指取了出來,提取了殘留的皮屑,驗出dna。”
顧見臨的回答冷硬得像是一塊石頭。
雲雀沉默了良久,吐槽道“你可真是個孝子。”
顧見臨無聲地笑了笑,接下來的事情實際上非常的簡單。
如果總會長活著,他就想辦法給她續命。
如果總會長死了,他就想辦法給她報仇。
那些傷害過她的人,背叛過她的人,一個都不留。
自從那個噩夢裡醒過來以後,他就在腦海裡瘋狂擬定著報複計劃,以他的驕傲和尊嚴當然討厭背叛,也不會允許身邊的人離去,而自己無能為力。
這次的報複目標是幽熒集團和以太協會。
以太協會目前還管不到,那就暫且放在一邊,回頭清算。
幽熒集團作為幫凶,正好離他也足夠近,可以先收拾他們。
問題就在於,如何報複。
這個時候遠方亮起了熾熱的金光,隱約有一尊通天徹地的古樹拔地而起,伴隨著大地的轟然震動,宛若熔岩般盤根交錯的脈絡延伸而來。
寂靜的營地裡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司先生。”
亞倫博士來到他的背後,低聲說道“老家主的詛咒惡化了。”
顧見臨眯起眼童,想著薑家老鬼的詛咒惡化,是否跟剛才的異象有關係。
雲雀卻在他的心裡陰陽怪氣說道“你的機會來了,複仇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