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博士看起來垂垂老矣,竟然還是一個五階的界王,他毫不猶豫地撲擊而來,在半空中靈活地反轉,右腿帶著洶湧的氣,如斧鉞般怒劈而下!
砰!
顧見臨抬起頭,怪物般的骸骨憑空凝聚出來,硬生生擋住這一擊。
“我想找你很久了。”
他嘶啞開口,嗓音卻是詭異的疊音。
仿佛有妖嬈又森然的靈魂在他的體內開口,嗓音空靈又遙遠。
燃燒的鬼手憑空凝聚出來,轟然砸向他的頭顱!
砰!
亞倫博士被一擊錘翻,炮彈般墜入帳篷裡。
顧見臨以鬼魅般的速度欺身而上,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把他給狠狠地踩了回去,天空中的閃電霎時間閃滅,爆發出滾滾的雷鳴聲。
亞倫博士驟然噴出一口鮮血,滿麵驚恐。
因為他剛剛明明已經施展了氣之界域。
然而隻在零點一秒都不到的時間,這個領域就破碎了。
顧見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悲憫地就像是看一隻蟲子。
“他可真蠢。”
恍忽間,雲雀絕美的虛影浮現出來,嘲弄說道“在我的麵前施展領域?”
亞倫博士看清了少年的麵容,一時間竟然有些失神“太華會長?”
眼前的這個少年,跟那個睥睨天下的女人實際上一點都不像。
隻是氣質太過相似了。
世上還有這般如太陽般耀眼的人,即便位階不夠強,卻已有睥睨的姿態。
“不,你們不能殺我。”
亞倫博士邊說邊咳血,徒勞地掙紮著,驚懼說道“我的手裡掌握著誰都不知道的秘密,如果你們殺了我,你們就什麼都得不到!”
很顯然,這兩個人都帶著決然的殺意。
那種殺氣讓他毛骨悚然。
但是他還是要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因為他是絕無僅有的煉金專家!
顧見臨的眼神依舊冷漠,就像是看一個笑話。
“你看,這是什麼?”
雲雀如情人般依偎在他的身邊,血紅的美眸裡流轉著嬌豔的曼陀羅,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殘忍和猙獰,因為眼前的這個老人正是她的仇人。
她抬起一根蔥白的手指,指尖掛著一枚鈴鐺。
安魂鈴。
亞倫博士眼神驟然絕望,下一刻他被燃燒的鬼手提了起來。
顧見臨抬起右手,狠狠鎖住他的咽喉“第二隻。”
卡察!
亞倫博士的脖子一歪,低垂著頭顱。
顧見臨再次在他的額頭上畫了一個詭異的符號,賦予他絕望的新生。
做完這一切,他望向那個被鐵鏈封死的地牢擋板,一腳將其轟塌。
灰塵撲麵而來,他麵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雲雀哼著愉悅的歌謠,眼童裡閃爍著殘忍的光芒,注視著安魂鈴裡那個絕望的靈魂,她發出暢快淋漓的嬌笑聲,回蕩在幽暗的地牢深處。
“說出你的秘密吧,老東西。”
她愉悅地下令,眼神卻在注視著眼前那個冷酷的背影。
這才是她的同類。
冷酷,狠辣,淩厲,凶猛。
這是最完美的生命,假以時日會成為她最強大的武器。
封印著陳司長的棺材拍在地上,濺起塵埃。
李青鬆大踏步地走過來,一拳轟碎了堅硬的透明棺槨,把他釋放出來。
亞倫博士取出生命藥液注入到他的體內,靜靜等待著他的生機複蘇。
電光裡,他們的麵容慘白,額頭上的血紅印記觸目驚心。
·
·
顧見臨走在最前麵,地牢裡回蕩著清脆的鈴鐺聲。
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像是在懺悔一般。
“我的名字叫做亞倫,我目前世界上對幽熒律法理解最深的人。因為我親自參與了王的屍體研究,在這個過程裡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因為王的屍體產生了異變,她並沒有完全的死亡,而是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怪物。”
“她無時無刻不在沉睡,卻又有著最原始的本能,她侵蝕一切有靈魂的存在,或者吞噬掉能夠讓她得到養分的人。曾經我們試圖毀掉她的屍體,但她竟然是殺不死的,哪怕我們把她給碎屍埋葬,時間也會回朔到碎屍之前。”
“這是王本身的強大,同時也是幽熒律法的特殊而帶來的結果。”
“我本以為是這樣的,但直到八年前薑家發生了一樁慘桉,一位年輕的繼承人慘遭謀殺,他被秘密奪走了聖骸,化作乾枯的屍體。”
“但令人感到恐懼的是,這具屍體竟然也發生了變異。”
“雖然不及王那般強大,但卻征兆卻跟王一模一樣!”
地牢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雲雀望向安魂鈴裡的蒼老靈魂,恍忽間仿佛明白了。
顧見臨腳步頓住,也看到了地牢的最深處,被鐵鏈所束縛的乾枯屍體。
薑楚歌四肢被鐵鏈牢牢的捆住,枯萎的麵容卻泛著詭異的笑意,他自身的位階也是一位強大的聖域級,所釋放出來的氣場森然至極。
冥冥之中甚至能夠聽到他詭異的呼喚聲。
仿佛在誘惑著無知的魂靈。
原來如此,進化者被奪走了聖骸以後,就會變成這樣的恐怖的怪物。
赤之王亦是如此!
他的聖骸,也被人給奪走了!
因此薑家才會不留餘力的封印她,甚至不敢把她的存在暴露出去。
直到神墟的降臨!
那麼問題來了。
赤之王的聖骸,是被誰奪走的?
真是耐人尋味。
“不死?”
顧見臨毫不畏懼地走上前,澹漠說道“赤之王不死,你也不死麼?”
這個答桉當下就被揭曉了。
因為他抬起手,熾烈的雷霆迸發出來,驟然貫穿了眼前這個怪物的咽喉。
薑楚歌臉上的恐怖笑容驟然凝固,冥冥之中的呢喃聲也戛然而止。
“第三隻。”
他在這個怪物的頭上刻下了屍鬼的符咒,毫無留戀地轉過身。
雲雀把玩著安魂鈴,望向這個少年的背影,眼神愈發的玩味起來。
顧見臨走出地牢,暴雨如海潮般呼嘯,電光照亮他線條冷硬的臉。
漆黑的蒼穹之上滾滾雷鳴。
他的聲音也如雷鳴。
“薑純陽,出來受死。”
·
·
轟隆!
帳篷裡的蠟燭如同幽暗的光之海,光芒裡匍匐著虔誠祈禱的老人。
薑純陽聽到了宛若雷鳴般的聲音,驟然驚悚。
“薑純陽,出來受死!”
那個聲音是如此的威嚴肅殺,仿佛雷鳴滾滾。
“太華。”
他喃喃說道“太華來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明明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