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在低語!
長街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喇叭聲,昔日號稱運轉如機械般精密的城市再次亂作一團,私家車和出租車都撞在一起,還有房車拚了命試圖擠開一條出路。
大家都在玩命地逃竄,因為越來越多人的注意到街邊穿行的白袍鬼影,而看不見這些怪物的人也能意識到災禍正在降臨,畢竟都是經曆過實驗體襲擊的人,總覺得最近幾個月的東京不太平,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劇本是否是富士山爆發。
顧見臨大踏步地穿行在街上,沿途所經之處的白袍人都抬起頭,詭異的深藍色眼童盯著他,卻在轉瞬間就被呼嘯而來的黑色閃光轟爆了腦袋。
轟鳴聲滾蕩而來,耳機裡是一片嗡鳴的囂音。
他收回手指,指尖繚繞著濃鬱的暗能量。
半響,伍號清脆的嗓音響起“防火牆攻破,攝像頭完成接入,根據抽調的一千二百六十七個交通記錄顯示,大批白澤氏族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向著東京塔附近彙聚,跟雷霆最後消失的地點恰好吻合。”
“收到。”
顧見臨扶著耳機,認真問道“抱歉,給你增加負擔了。”
伍號輕哼道“放心,我沒有傻到直接跟太虛對抗,隻是在跟她玩躲貓貓,順便入侵幾個攝像頭而已。她的攻擊性很強,但我對她足夠了解。”
壹號和三號正在守著她,小姑娘的生命安危倒是不用擔心。
隻是她剛剛醒來,就要麻煩她入侵網絡幫自己找人,實在是過意不去。
好在這種事對她的負擔不大。
不然他會覺得,自己跟薑家的那群家夥沒什麼區彆。
“你越接近東京塔,白澤氏族的數量就會越多,如果要一路殺過去太浪費時間,你需要用一些巧妙的方法混過去。”伍號通過觀測,給出結論。
“正有此意。”
顧見臨麵無表情地穿過混亂的車流,形形色色的難民跟他擦肩而過,他的身體宛若幽魂變得虛無透明,直至徹底跟周遭環境融為一體,轉瞬間消失無蹤。
街上的白袍人們仰頭望天,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召喚,竊竊私語。
“靈柩已然現身……”
殊不知,宛若末世狂信徒般的白袍人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雙森冷的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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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塔下的長街寒風呼嘯,席卷凋零的晚櫻。
柏木並沒有直接動手,隨著他的抬手示意,來自天衍閣的偽祖們從甲板上下來,他們的黑袍在風裡鼓動,背後還跟著一對夫婦。
那對夫妻看起來倒也不像是俘虜的樣子,因為他們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的束縛,從氣色來看倒也算神完氣足,隻是眉眼裡有一抹不開的憂愁。
牧鋒看到這一幕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反抗了,堅不可摧的氣之界域急劇收縮,直到能夠護住自己和背後的孩子們,才扭頭望向麵前的紅發少女。
“爸,媽?”
唐綾抬起凜然的眸子,望向那對麵露憂愁的夫妻。
果然,事情還是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
秩序世界的人已經開始對無辜的人下手,拿他們充當人質。
唐子軒望向自己的女兒,還有四麵八方如鬼魂般沉默的白袍人,最終是歎了口氣“何至於此呢?秩序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許繡咬著嘴唇,歎息道“孩子,對不起。”
唐綾眼神冷漠,轉而望向麵前的黑袍偽祖,冷聲質問道“沒想到偉大的古神氏族也會做出這麼卑劣下作的事情,你想用我父母來威脅我?”
“首先,我們隻是偽祖,並非是偉大的白澤氏族。”
柏木平靜說道“其次,在此之前我也沒有用你的父母來威脅你,你也能看到他們很好,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威脅。我隻是想告訴你,你該回家了。總會長的死是自然規律,也是權力更迭的必然。她不死,你也無法站到巔峰。”
“新的秩序已然建立,你本該是這個新世界的公主,未來的王。”
他停頓了一下“可惜你卻迷失了。”
唐綾挑起眉毛,諷刺說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把我扶持成一個可控的傀儡。真正把我當成公主的那個人,已經死於你們的無恥背叛。”
柏木平靜回應道“總會長已經失格。”
唐綾眯起美眸“比如?”
柏木漠然說道“比如她殺死了我的兄長。”
唐綾抬起精致的下巴,冷冰冰說道“如果按照你們的邏輯,前代總會長的死也是自然規律,是權利更迭的必然。前代總會長不死,誰都無法站到巔峰。更何況論功績,總會長明顯要強於她的丈夫。至高的位置,為什麼不能是她?”
此言一出,柏木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努力組織著語言反駁。
牧鋒看他半天說不出來話,也是微微一愣。
以太協會的人都知道,眼前這位公主殿下素來沉默寡言。
誰知道她真的跟人爭論起來,思路居然這麼清晰。
柏木沉默片刻,轉而說道“比如總會長包庇麒麟。”
唐綾冷漠問道“我是什麼?你們又是什麼?”
柏木凝視著她的眼睛“你不會古神語,我們也不會。”
此言一出再次戳到了眾人的心坎。
關於顧見臨到底是什麼,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沒有數。
你說他是一尊古神族吧,怎麼都有點扯澹。
人家白紙黑字的出生證明。
老媽還活得好好的呢。
除非是當年在醫院裡抱錯了。
然而哪個古神族是跑到醫院裡降生的啊,這邏輯上就不過關。
如果施靜真的能生出一尊如此強大的古神族,那麼她就會被立刻供奉起來成為這顆星球至高無上的女神,地位遠超聖母瑪利亞,兩界轟動。
甚至連古之至尊可能都想來圍觀一下。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可你要說,顧見臨是一個人類,那也不合邏輯。
因為他真的會古神語。
那是他作為古神族的最大鐵證。
“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要自誤。新的時代來臨,新的秩序會改變這個世界。諸如麒麟和雲雀這樣的生命,對於秩序而言是巨大的威脅,必須要抹除。你如果繼續執迷不悟,隻會傷害到你身邊的人。”柏木轉身望向背後的那對夫妻。
唐子軒死死瞪著她,
這位唐家的家主當然知道自己是人質,因此就算這位偽祖說得再好聽,關鍵時刻還是會拿他來開刀,倒不如說之所以讓他出麵,就是要打一場心理戰。
從而動搖女兒的心理防線。
作為父親,他當然不希望看到女兒如此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