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庭就是喜歡搞表麵功夫,明麵上看著公平公正,似乎每個人都有機會。
實際上真正的利益,早就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被瓜分的一乾二淨。
看著那些學生們虔誠的表情,就覺得諷刺。
夏稚聽得一愣,好奇問道“那我也被內定好了?”
她是打心眼裡覺得自己不配,這是完全憑天賦的事情,哪怕她靠著關係進去了,最後卻掌握不了天人呼吸,到頭來還不是丟人現眼。
顧見臨擺了擺手“彆問那麼多,走就是了。”
穿過佛寺的山門,審判庭的獵魔人們守在佛道上,查驗來者的身份。
寂寥的院落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升華者,無一例外都是世家大族的核心成員,他們今天都是一身肅穆的正裝,在香爐前點燃了一炷香,以表敬意。
秩序世界的內部之所以有濃烈的佛教象征,不外乎是因為總會長信佛。
老人家之所以信佛,倒也不是封建迷信,主要是因為她從小在寺廟裡長大,耳濡目染就漸漸成了習慣,再就是到了晚年喜歡念舊,飲水思源。
當然,她老人家自稱是為了修身養性。
話是這麼說,信不信就隨你了。
畢竟你也不知道她動不動就滅人滿門的性情,到底是怎麼修出來的。
顧見臨在院落裡看到了不少眼熟的麵孔,作為一個側寫師他的記憶力相當優秀,這裡的絕大多數人他都在神墟裡見過,被他揍得很慘。
當然,被他揍過,不代表不是天才。
能夠跟他交過手還生還下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嬴長生先生,贏長蘇先生。”
一位審判庭的執事站在門檻前,核驗了身份以後,比了一個手勢“請。”
審判庭的職位共有三級執事,議員,聖者。
夏稚懷抱著背包,忐忑地跟在這對兄弟的背後,果不其然被攔了下來。
“這位小姐,請出示您的證件。”
那位執事的麵具上沒有任何表情,嗓音似乎也失去了溫度。
夏稚猶豫了一下,想到那個少年對她說的話,乖乖遞上了學生證。
那位執事接過來看了一眼,皺眉說道“抱歉,名單上並沒有您的名字。請問您是跟誰進來的,我需要向上級做一個報備,請跟我來。”
無需任何示意,獵魔人們就悄無聲息地包圍上來,打算把她帶走問話。
至於所謂的贏家兄弟絲毫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的意思。
夏稚害怕極了,俏臉毫無血色,隻能傻愣愣地被他們帶走。
恰好此刻,一位年邁的議員背負雙手走了過來,沉聲說道“怎麼回事?”
那位執事一愣,連忙深鞠躬說道“議員大人。”
夏稚聽到議員二字,更是被嚇得魂不守舍。
如果隻是被請出去也好,起碼待會兒也不用丟人現眼了。
但如果是被審判庭的獵魔人給查了,那她的學業可能就真的要完蛋了。
老議員聽著下屬的彙報,轉身看了一眼角落裡顫顫巍巍的小姑娘,轉身低聲嗬斥道“誰讓你這麼做事的,這位小姐能進入內院的必然是某位大人物的意思。沒出現在名單上,那是給我們這種人的機會。你要記住,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像我們這種角色要是死守規矩不懂變通,一輩子都爬不上去!”
獵魔人們被嚇得虎軀一震,連忙鬆開了少女的雙手。
老議員轉身笑道“夏稚小姐,請吧。”
隸屬於這位老人的直係下屬湊過來,畢恭畢敬地把她請了進去。
夏稚腦子都是懵的,轉折來的太快,以至於她根本反應不過來。
直到她被送進院落裡以後,那位執事才強壓下心裡的驚懼,唯唯諾諾說道“大人,以前您不是說,審判庭的規矩大過天,想要晉升就要老實本分,在大人物的眼皮底下搞小動作,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彆嗎?”
老議員挑起眉毛“我說過麼?”
他背負雙手轉過身,唇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獵魔人們的嘴角都流露出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仿佛在嘲弄著他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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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走進院落以後,便感受到了來自體內的,燭照律法的顫動。
這座古樸的院子裡矗立著一座巍峨的石碑,碑文是仿佛是金粉塗抹而成,墨意淋漓的經文在陽光下泛著輝煌的金光,字跡娟秀不失淩厲。
他的內心微微季動,默默念誦著這段經文“我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
這是出自《華嚴經》的一段經文。
“相傳,太華會長就是在這裡頓悟出燭照律法的真諦,也就是身合天地自然的天人化,能夠駕馭現實世界的規則為她所用。她留下的遺囑裡,並沒有留下任何關於那種秘術的線索。隻不過,白金他們認為,秘密就藏在內院裡。”
嬴長生凝視著這段經文,輕聲說道“隻是暫時沒人能夠破解。”
顧見臨卻憑借著側寫,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女人在石碑上提筆篆刻的畫麵,陽光下她的背影是那麼單薄又肅穆,仿佛隨時都會融化在光裡。
這座石碑麵前還有一塊古舊的石胎,像是龜殼般靜靜的橫陳。
“那東西就是用來檢測燭照律法契合度的古代遺物。”
嬴長生介紹道“雖然現代科技也能做到,但他們喜歡用這些老辦法。”
院落裡的鐘聲響起,伴隨著蒼老嘶啞的聲音。
“差不多了,孩子們都到齊了。”
“那就開始吧。”
嬴長生麵容微變,急忙伸手按住少年的肩膀。
顧見臨也本能警惕起來,因為那是黃金和白銀的聲音,他們就在自己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