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這破石頭多看一眼就會爆炸。
對於弄壞了總會長的藏品這件事,他也並無多少愧疚感。
因為再過不久,他就要把師祖母苦心經營四百年的秩序世界都給揚了。
誰讓老人家已經不在了。
老人家如果還在,那麼他肯定不會那麼做。
既然不在了,那麼誰也管不住他。
有本事您就活過來。
顧見臨始終認可一句話。
沒有太華的秩序,絕不是秩序。
顧見臨無法接受這個世界上再出現下一個總會長。
因為沒人配。
既然洗脫了嫌疑,顧見臨氣定神閒地回到了過道上,長舒了一口氣。
自始至終,牧詩羽都在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他,銳利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的心臟給鑿穿,很明顯是在懷疑他有問題,卻因為沒有證據姑且隱忍。
顧見臨也隻能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倘若這個少女真的看出了什麼,那就找個機會把她給抹掉,反正以他目前的戰力來說,聖域級隨便亂殺。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闖大禍了。”
夏稚悄默聲地湊過來,在他耳邊用輕聲說道“喂,你是不是為了我能夠通過測試,提前對石胎動了手腳,所以它才會爆炸?”
想到這裡她既害怕又甜蜜,然而隻要想到對方有女朋友,她心裡五味雜陳。
顧見臨瞥了她一眼,看來她是誤會了。
夏稚當年能被選中參與第三法的實驗,就證明她自身是有一定的天賦的。
好吧,有天賦,但不多。
顧見臨也隻是順手幫了她一把而已。
“彆想太多。”
他平靜說道“我什麼都沒做。”
夏稚噘了噘嘴,鬼才信你呢。
嬴長生背負雙手走過來,倚在他身邊的圍牆上,麵無表情說道“如何?”
他指的是跟一位天災麵對麵的感受。
顧見臨回憶著剛才所感受到的燭照律法的純度,想了想說道
“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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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顧見臨而言,白銀和黃金除了位階之外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至少並不能夠讓他感受到足夠的壓迫感,在燭照和幽熒兩種至高律法的領域也很平庸。
相比起青和赤,真的是差得太遠。
隻要給他足夠多的時間,他就有信心一打二。
當然也是對於他而言。
秩序世界的升華者們卻把這兩位天災奉若神明,就如同這些盤坐在禪院裡的年輕人一樣,以一種近乎肅穆的姿態凝視著寺廟裡的兩道身影,禮佛般虔誠。
白銀和黃金在測試完這批年輕人的天賦以後,舉行了一場肅穆的佛禮,他們淨手焚香誦讀佛經,在古舊的鐘聲裡參拜佛像,在黃昏時分完成了繁複的儀式。
顧見臨不解其意,低聲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嬴長生盤坐在蒲團上,用暗語壓低聲音說道“現在禪院裡聚集的年輕人,都是通過了燭照律法測試的天人。理論上,白金他們應該還製造了一批進化者,但由於他們代表著秩序,因此不會把這件事拿到台麵上來做。”
“白天,祖父和姑奶奶會幫助年輕人們適應燭照律法。”
他頓了頓“夜晚,他們就會在暗中幫助進化者們完成進化。”
顧見臨微微頷首,心想原來如此。
“如今我們都擁有了進入內院的資格。”
嬴長生嗯了一聲“秩序世界裡,內院是絕對的禁地,因為總會長就是在這裡領悟了燭照律法的真諦。白金他們認為,總會長把一切的秘密都留在了這裡。他們也會在這裡繼續感悟天地自然,試圖破解天人的終極秘密。”
顧見臨不得不承認,這所內院裡的確有著師祖母留下的痕跡,甚至能夠感受到了一股寂然的禪意,他的天人呼吸在這裡都變得格外流暢。
夏稚隻看到他們兩個在交頭接耳,完全不知道說了什麼。
“在座的各位都是以太協會的精英,也是秩序世界最正統的天人。”
黃金之王背對著年輕人們,澹漠開口說道“作為秩序的守護者,我認為是時候向各位公開,秩序世界傳承了千萬來的秘密。”
他頓了頓“關於天人傳承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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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黑發的少年戴上棒球帽,拉上黑色運動裝的拉鏈,穿行在中央靈樞院後山的林蔭道上,宛若不存在的幽魂般穿透古樹,飄然而上。
這是顧見臨的本體。
他當然不會按部就班在秩序世界內部,通過晉升的方式來獲得情報。
他有他自己的方式。
如果不是位階不夠的話,他會直接選擇從山門上打上來。
今天最主要的目標就是太清的墓園,據說就在佛寺的最深處,盜墓這種事他倒是很熟悉了,無論是當墓裡的屍體,還是當入墓行竊的賊,他都有經驗。
隻不過這次的行動需要特彆小心。
因為黃金和白銀就在佛寺裡,而他這次用的是本體,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雖然老師和師叔承諾過,不會讓他死在半神的手下。
但目前而言,八階的聖域級對他還是能夠造成威脅。
哪怕臨近天黑,這座後山的山道上依舊聚集著前來感悟天人呼吸的年輕人們,他們就像是著了魔的信徒般行走在石階上,三步九叩,念念有詞。
顧見臨如鬼魂般跟他們擦肩而過,來到了一位獵魔人的麵前。
“帶路。”
他顯露出身形,麵無表情說道。
那位獵魔人看到他並未感到奇怪,微笑說道“明白,老板。”
這位獵魔人和他的同伴們抬起眼睛,眼童深處都是詭異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