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在低語!
顧見臨踏入虛無的黑洞裡,如水中倒影般消弭無蹤。
薑明硯沉默了良久,眉眼裡並無震驚或是喜悅之類的情緒,反而有種化不開的憂愁,最後她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輕輕吐出一口煙圈。
“最強。”
薑澤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苦笑道“真有底氣啊。”
換做彆人說出這種話,他們大概會覺得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口出狂言。
顧見臨卻不一樣,且不說他擁有的至尊位格,亦或是在第三法上的修行成果,單從他的性格來看就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類型,他的一些言行看似狂妄到沒邊,甚至還自帶嘲諷的效果,但實際上隻是為人比較坦誠而已。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真誠才是必殺技。
“你還打算跟他較勁麼?”
薑明硯瞥了他一眼,澹澹說道“有點難了吧。”
薑澤搖頭自嘲道“嗬,早就放棄了,誰會跟這種怪物較勁。倒是你,薑家攤上這麼一位大神,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如今有珠跟他的關係這麼親密,實際上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他變得越強,你女兒能活下來的概率就越高。”
薑明硯不可置否地嗯了一聲,歎了口氣“但願吧。”
薑澤挑眉說道“看你的表情反倒更擔心了。”
薑明硯麵無表情,澹漠說道“我隻是擔心他能不能撐住。”
薑澤一愣“你居然也會擔心他?你明明就是惡嶽母的人設。”
薑明硯冷哼一聲“人心都是肉做的,誰還能做到真沒感情?那孩子也沒做錯什麼,他要是貨真價實的古神族也就算了,可是他卻偏偏是繼承的那種力量。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他以後要麵對的事……可能很殘酷。”
薑澤沒說話,他也認同這點。
總會長死前到底在隱瞞什麼,分明知道偷襲她的人就是朱雀尊者,為何卻要瞞著全世界,甚至還要刻意把一些線索給藏起來,以防止彆人發現這個秘密。
青之王到底猜到了什麼,才會刻意留在岡仁波齊峰,跟朱雀氏族開戰。
赤之王又為何猜到自己的外甥女一定會出事,提前派他們來救場。
事到如今,他們為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說。
細思極恐。
“大姐頭!”
星雲和鬼眼從樓下走上來,一人懷裡抱著一個肯德基全家桶,大大咧咧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繼續在這裡守著你女兒麼?”
薑澤摸著下巴,沉吟道“按照王的指示……”
薑明硯冷冷說道“不,我們去中央靈樞院。”
病房裡的燈光已經熄滅,結城陽菜把昏迷的少女攔腰抱起,千絲萬縷的聖光纏繞到她纖細的嬌軀上,以堪稱精湛的手法暫時穩定住了她的傷情。
大河內已經重新整理好武器箱,準備出發。
“去中央靈樞院?”
書翁和屠夫一頭霧水,包括兩個孩子也都瞪大了眼睛。
以薑明硯為首的黃昏成員們瞥了他們一眼。
“去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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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黑洞如漩渦般流轉,顧見臨再次回到了那個廢棄的療養院。
當時有珠的情況不容樂觀,他隻能把手頭的事情放下,強行打開時空隧道,傳送到距離最近的一家醫院裡,直到現在才有時間折返回來。
七階銜燭的時空穿梭,大概能任意穿越一百公裡的範圍。
超出一百公裡,就需要留下時空坐標才能實現自由往返。
這裡顯然是曾經守夜者們的據點,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暴露了行蹤,以至於遭到了統一意誌或者說燭照信徒的追殺,導致死傷慘重。
那些焦黑的屍體仿佛在訴說著那場戰鬥有多麼的慘烈。
等到有時間的話,還是喊人來安葬他們吧。
顧見臨的眼神裡浮現出一絲悲哀。
他走過坍塌的長廊,右手觸摸著遍布灰塵的牆壁,感受著縱橫交錯的刀痕。
破碎的玻璃窗吹來陰冷的風,走廊儘頭的門在風裡吱呀作響,門把手的釘子上還殘留著衣物的纖維組織,大理石地磚上卻留下燒灼般的腳印。
時隔一年,他終於理解了所謂側寫的本質。
那並非是側寫。
而是看穿命運的能力,能夠洞悉過去和未來。
他的大腦沸騰起來,支離破碎的線索在腦海裡浮起,試圖重構療養院裡曾經發生過的戰鬥,耳邊似乎響起了刀劍和槍械的轟鳴,還有廝殺的咆孝聲。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鐵質的後門被用力撞開。
似乎還能夠聽到韓阿姨的呼喚聲。
他沿著聲音走去,看到了角落裡尚未融化的霜雪。
後院裡是停車場,水泥地上留著四道清晰的車轍,還沒被雨水衝散。
顧見臨仿佛能夠看到一輛奔馳在夜色裡馳騁而去,黑暗的樹下站著詭異句僂的黑影,如同噬人的惡鬼般死死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神陰冷。
嗯,他嗅到了那種味道。
彌留在空氣裡的,燭照律法的味道。
果不其然,最初找到這裡的人是燭照信徒們。
極有可能是所羅門先生發現了守夜者們的線索,所以才會派人來到這裡追殺他們,這也就意味著療養院裡的這批人是乾淨的,沒有一人被汙染。
那麼他們是怎麼暴露的呢。
如果能想通這點,所羅門的身份大概也就呼之欲出了。
“如果沒出錯的話,韓晶和傅青玄應該是去找凜冬了。如今在秩序世界裡,他們沒有彆的援軍,隻有凜冬能夠救他們。”顧見臨有種強烈的直覺,兩位守夜者的前輩應該還活著,但如果再不快點趕到的話,很有可能會出事。
時間緊迫,他必須要快,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中央靈樞院的戰鬥就交給本體那邊即可。”
顧見臨輕聲說道“最好是趕在黃金和白銀回來之前解決戰鬥。”
老師在岡仁波齊峰跟朱雀氏族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