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走到神社前麵,放下拐杖恭敬的拜了拜,隨著他的參拜,裡麵的聲音逐漸變弱,直至聲音消失他才站起身將門緩緩推開。
陽光從門內湧入,正對著門的,是一個麵目慈善,手握釣竿的斷臂石像,這就是惠比壽的石像,從他那斷裂的痕跡看,之前那個家夥應該是用錘子將他的手硬生生砸斷的。
信捧著鯛魚石像走到神社門前,還沒等他走進去,他手上的鯛魚石像就突然變成一條活的鯛魚。
鯛魚一躍來到了空中,它在空中擺著尾巴,飛身落到了石像身上。
一經觸碰,它便化作金光使得石像長出手臂,待手臂成型,它就恢複石像模樣落到了神像手中。
看到這一幕,老人又要跪下來參拜,還沒等他跪下,一團金光就從釣竿中飛出。
金光落地,變成了數塊金條。
老人看著金條,然後望著惠比壽神像問“惠比壽大人,您這是……”
神像光芒閃爍,傳出來威嚴而又愧疚的聲音“這是給你們的補償,在我失去鯛魚的這段時間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實在是讓我心中有愧,但願這些東西能夠彌補你們的損失。”
老人跪下來將金條掃到一旁,搖頭說“這不怪您,要不是我們沒有保護好您的鯛魚,恐怕也不會這樣。”
“誰對誰錯我還是能分辨來的,你隻管拿著這些金子分給村人。”
老人一聽於是歎著氣將金條撿起轉身往山下走去。
待老人走到石階上,神像這才冒出一團霧氣。
翻湧的霧氣落在了神像麵前,待到霧氣消失,一個淡藍色的惠比壽就出現在了原地。
和神像不同,他身著狩衣,頭戴烏帽,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釣魚的中年人。
“在下惠比壽,見過諸位。”
惠比壽率先施了一禮,他張開手將竹竿和鯛魚收起,然後望向信說“敢問你們是在何處找到我這魚兒的。”
“東京新宿。”信平靜的回答。
“東京?”惠比壽轉過身朝東京那邊看了看,看了好幾眼他才歎息著說“跑的還真是遠,我還以為那小子將我的魚兒給丟到什麼地方了呢。”
信打量著惠比壽,從惠比壽身上,他隻感應到了神性,除此以外彆無他物。
似乎是明白信在打量他,惠比壽搖頭一笑,開口說“陰陽師,不用白費力氣了,這隻是我借助香火變幻的化身,本身並沒有什麼力量。”
信點點頭,望著惠比壽說“剛剛是你將那摩托車破壞的,對吧。”
“是我,也不是我。”惠比壽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
聽他這麼講,賀茂優作忍不住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那不是現在的我乾的,而是之前失去鯛魚的我,鯛魚是我力量的源泉,有了鯛魚我就可以為向我祈願的人帶來財富和福運;沒了鯛魚,我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願望而變得混亂。
如果我將現在的我稱之為善我,那之前那個一心想著破壞的我就應該稱之為惡我,就像你們的陰陽之道,天地被你們分為陰陽,而人神鬼,則又被天分為善惡。”
“所以說那些怪事都是你的惡念做的?”賀茂優作皺眉問道。
“正是。”惠比壽點點頭,解釋道“和你們人類不同,我的惡念並不受我控製,我和他可以說是兩個神,隻是我們兩個神,共用了一個身體而已。”
賀茂優作聞言又問“你既然這麼說,那為什麼還要替你的惡念補償那些村民呢?”
惠比壽搖搖頭,歎息一聲說“雖然我不認為惡我和我有關,但他作惡時卻用的是我的身體,所以他的錯,也是我的錯,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嗯……”賀茂優作沉吟一聲,他勉強懂了一些。
在賀茂優作沉吟的時候,惠比壽又掏出竹釣竿,他輕輕的用釣竿碰了碰地麵,地麵瞬間長出一堆金子。
他指著金子說“我沒有彆的什麼東西,就是這東西多,如果不嫌棄,就將這些當做我對你們的謝禮吧。”
信看都不看金子,直接搖頭說“不用,我們也不需要這些。”
“你們不需要嗎?”惠比壽麵色為難說。
“沒錯。”信點點頭。
見信不打算接受這些,惠比壽隻好歎息著將鯛魚召出,他從鯛魚身上抽下一片魚鱗,魚鱗在他的控製下,逐漸變成一條小鯛魚。
這隻小鯛魚一誕生,就要擺尾遊動,還沒等它遊動,惠比壽就用魚線在它身上輕輕打了一下。
鯛魚被打後變得一動不動,沒多久就變成了一枚淡紅色的玉佩。
玉佩漂浮在半空中,惠比壽望著信說“你不需要金子,那這個可以給人帶來福運的鯛魚玉佩你總該可以收下吧。”
信並不是想要問惠比壽索取什麼,他搖搖頭表示也不需要。